谢玹一向言简意赅,并不是个善于倾诉的人,哪怕亲历刀光剑影,也不会过多的同她描述。
他只是想让她知道。
容娡却从他说出的寥寥几字中,听出了生死一线的凶险。
她想象着那场景,鼻尖发酸。
谢玹半阖着眼,指尖勾住她的诃子,掌心覆在绣着雪白莲花的布料上。
几个呼吸的来回,那团鼓翘的莲花从他的指缝溢出,摇曳生姿,栩栩如生的绽放。
他的唇舌随即覆于其上,像优雅的品尝佳肴那般汲取着花香,水痕一点点洇开。
被他捋到身后的发丝又落下来了,瀑布般流淌着遮住光线,却让彼此的呼吸声更加清晰。
容娡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被他吸出胸腔。
她细细的战栗着,脑袋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他指下的琴弦,流水般的琴音汹涌着要从她身体里溢出,浪潮拍打着她脑中的弦,唇齿间发出的声音都变得不像自己的了。
谢玹从前将“端雅方正”这四个字烙入骨髓里,鲜少同她展露自己的情绪。
然而如今在药效的作用下,他不再吝惜,将他的感受完完全全展示在她的眼前。
容娡一抬眼便能望见他眼皮上的那枚小痣,沾了情|潮后,他眼皮沁着胭脂般的绯红,眼皮上的小痣无端添了几分魅惑之意,使得他这张神姿高彻的脸多了些邪气,犹如行走在暗夜里的妖邪。
他不知想到什么,轻口耑着问:“后悔么,姣姣?”
容娡眨了眨蓄着水雾的眼,疑惑地看向他,语不成调:“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从我身边离开。”
容娡明白了他的意思。
她支着浆糊般的脑袋,认真的想了想,觉得自己并不想跟他一同去战场,便如实摇头。
谢玹的神情骤然沉下去,用鼻腔发出一声冷笑。
体内的药效剧烈的发作着,迫切地要抵开突破口,他强忍着药效,忍得青筋绷涨,鬓角不住冒汗,换来的却是她并不后悔当初从他身边离开。
他不明白。
谢玹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沸腾起来,鼓涨着往一处涌流,紧绷的拥挤感,撕扯着他脑中的弦。
他死死盯着她,眼底翻涌着浓郁的阴鸷,蓦地沉了腰。
容娡摇头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
谢玹用指尖拨开沾在她唇角的一缕碎发,气定神闲地将玉璋送的更深。
他半阖着眼,纵容而略显无奈道:“姣姣,你该知道,我情系你,爱慕你……远比你想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