途径一处积着水的水洼时,许是怕她滑倒,谢玹揽紧她,扶了一把她的手腕。
有水珠顺着他的指尖滴到容娡的手上。
那水珠却不是冰冰凉凉的,而是温热的,带着人体温的温度。
容娡一愣:“你是不是受伤了?”
回答她的是谢玹极淡定的嗓音:“没有。”
揽在她身后的手松开了。
容娡嗅到淡淡的血腥气。
她才不信他的话,一把揭开头上的外衫,凝眸看向他。
谢玹抿紧唇,欲盖弥彰地侧了侧身。
但这并不能够阻挡容娡的视线。
她看见,谢玹左臂雪白的衣袖湿了半边,手肘上方破了一道口子,被雨水冲淡的血色,大片大片晕湿衣料,血水顺着他的指尖,滴滴答答往下落。
偏偏这人还一脸平静,浑不在意自己的伤势,反而先行安抚她:“不碍事。”
容娡气得磨了磨牙。
她只稍微一想,便想通谢玹是如何受的伤。
先前她一直盯着谢玹,没瞧见他受伤,这伤只会是方才她看不见的时候伤到的。
她那会儿隐约能感觉到有一道阴狠的剑气袭向她,只是还没躲,便被谢玹挡下了。
谁让他帮她挡剑了,万一剑上有毒怎么办?
她并不值得他用性命来保护。
蠢死了。
再开口时,不知是气得还是心疼的,容娡的声音里带上了点儿哭腔:“这就是你说的没受伤?”
谢玹轻叹一声,略显无奈地看着她:“别哭。”
容娡用力抹了把眼尾渗出的泪,没好气道:“我才没哭!”
只是不知为何,心里酸胀的厉害。
戒律堂离谢玹的明彰院最近,容娡虽然有点儿生气,但到底惦念着谢玹身上的伤,顾不得计较那处是曾经囚禁她的地方,与他一同回了明彰院一趟。
好在伤口并不深,那刺客也并未在短剑上染毒,只需简单上药包扎。
容娡检查完伤口,松了口气。然而为谢玹上药时,看着血肉淋漓的伤口,还是忍不住说了他几句:“你分明是知晓有人要对你动手,缘何引颈受戮,甘愿留在戒律堂受罚?你可知是谁要取你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