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叮咚,树叶沙沙。
一豆烛火飘曳了许久,在燃至拇指长短时耳边终于再次听到清晰的脚步声。
他很轻快,几乎是跳过那条两米见宽的小溪。
夜风将他的衣摆吹鼓,像那阵风一样倏忽飞到了眼前。
烛火照亮的范围不大,近到咫尺央仪才看见他额头薄薄一层汗,黑发沾湿,鼻尖也亮亮的。
他依旧不喘,烛火在眼睛里倒映出生机勃勃的光。
“吹蜡烛。”
央仪不明所以:“嗯?”
那人老神在在地说:“听到了就不能装不知道。快,还有几分钟。”
“……”
什么几分钟?什么东西?
搞这么神秘。
在央仪低头准备吹灭蜡烛时,他又忽然拦住了她。
大概是阻拦的动作太急,没想太多,他直直地将手臂伸了过来。
央仪正低头,嘴唇撞进他的掌心。
一秒触碰,双方都惊吓般后撤。
他的手上有竹叶清香,掌心毛躁,砂砾般蹭过嘴唇。这是种从未体验过的奇妙触感。
一定是因为新奇,所以心跳才会乱了拍。
央仪抿了抿唇,才问:“又不吹了?”
烛火微弱,无法把他的不自然昭示天下。路周将一直背在身后的那只手握紧了几分。
“……不然,再等一下?”
等……
也不知道等什么。
央仪不开口,他也不说。
两个人在这样奇怪的氛围里表演默剧。一时不知要将目光放在哪才好。
她盯跳动的烛火,他盯脚下一块圆石。
直到数分钟后,路周清了清嗓子。
“现在。”
“可以吹了?”央仪抬眸。
视线一触即分,足以看到男生紧绷的下颌线。他点头:“可以了。”
蜡烛熄灭,周围陡然黯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