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姑母的儿子,是皇帝,是圣上,是未来她坐稳皇后之位的一环,但再也不是她从垂髫唤到及笄的晁哥哥,更非什么或予倾心的未来郎婿。
她再也不会像前世那般事事与他较真,他要她做什么,她想做便做,不想做……
便想法子推脱应付。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反正只要姑母在,她就会是皇后。
萧芫神色淡漠地侧脸,对言曹道:“中官费心了,漆陶,好生送中官出去。”
漆陶应下,不仅将人送了出去,还笑脸塞了一个荷包。
言曹瞧着东西被收下,他也没被连带着一同轰出来,心里头疑惑也庆幸。
可再加上这两颗不小的金锞子,他便只觉得烫手。
方才萧娘子的模样,怎么瞧着也与欢喜没什么关系,突然赏赐这许多,他握在手里,当真与握着个烫手山芋没什么区别。
漆陶回去,问那些东西怎么处置,萧芫余光扫了眼,实是提不起什么兴致,随意道:“书放到书房,其它的你瞧着办吧。”
言曹没走多久,又有侍女来禀,道是慈宁宫的胡媪求见,后头还跟着个面生的宫女。
一听慈宁宫,萧芫立刻起身,让将人请到侧面花厅。
花厅是颐华殿内专用招待客人的地方,胡媪是太后身边的旧人,虽不如宣谙姑姑贴身伺候,可会得一身的好功夫,难得见她亲自来颐华殿。
又是赐座又是奉茶,礼数周全了,萧芫迫不及待问是为何事。
她正打算过会儿去寻姑母呢。
胡媪身形干练,面上不苟言笑,可面对萧芫,还是尽力做出柔和的模样。
只经年的性子难以更改,开口仍是硬邦邦的,“太后吩咐老奴,挑个身手利落的送到娘子身边,以后某些事,便不用娘子亲自去做了。”
萧芫点头,表面若无其事应了两句,可胡媪话中意味,却让她心中久久撼然。
推人落水自是她不对,刚及笄的她最是气盛的时候,不但事事争先,而且一有不顺心,便要千倍百倍地报复回去。
可姑母面对这样的她,却从未想过打压,只要不是她明知故犯,便从来都是温柔教导。
甚至这一回,明了原由后,人前处罚,人后就送来会武之人,还留下这般明晃晃偏爱的话语。
暖流满满充斥着胸膛,让萧芫鼻酸。
姑母这般纵容宠爱,她又如何能不张扬肆意呢?
胡媪拍了两下手,花厅外转进来一人,萧芫抬头,看清来人身形面孔,一下愣住。
竟是丹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