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时玖凛被囚禁时望着窗外的眼神。
他像只被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讨好主人是他活下去的唯一目的。
可他和金丝雀又不太一样。
他感受过潮湿空气夹杂着泥土清香,也感受过冰凉温润的海水从指尖流泻,他本是自由的。
他曾经是alpha,是这个社会接近顶端的存在。
如今却连触碰一道光都要小心翼翼。
咎由自取。
是咎由自取没错。
江池渊垂眸,帮他把伤口清洗干净后仔细涂药,包扎。
怎么还在坚持呢?
明明已经濒临崩溃,在死亡线边缘徘徊那么多次了,却始终能在即将沉沦的最后一刻再度活过来。
他的坚韧顽强是江池渊所想象不到的。
江池渊走上前,手中紧攥着被子边缘,盯着时玖凛睡颜看了许久。
他克制住了直接拿被子把他捂死的冲动,默不作声把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时玖凛大半张红肿的脸庞。
他想起自己拿枪抵着他咽喉时,他绝望又不甘的眼神。
原来他也会害怕死亡。
——
这回是真的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了。
身体像是被一块几百斤的巨石压着一般动弹不得,可哪怕是不动那股入髓的疼也没有停歇半分。
时玖凛睁眼,静静看着站在自己床前那个人。
江池渊伸手,怜惜似的抚摸他的嘴唇,像是在教训那般问他:“知道错了么?”
时玖凛眨了眨眼睛,眼睛红了一圈,却终究是没能掉下一颗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