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幼时成长艰难,无师无教,却终成博才,离不开文贤皇太后的悉心教导,母贤则子善,可见圣人言,不论男女,不宜以许澄宁为女子便认定她亵渎圣贤。
"今日前来,也是想向陛下求个恩典,免她文庙谢罪,让草民领她出去。"
燕竹生这是宁可牺牲名望,也要保护徒儿了。
嘉康帝看着他们师徒两个,沉默良久,最后道:
"犯人许澄宁,女扮男装考取功名,犯下欺君之罪。念尔父为国征战,你于社稷有功,特赦免死罪,逐出京城,不得回返。"
"谢主隆恩!"
皇宫皋门之外,人山人海。
燕竹生进去小半个时辰之后,那扇钉着十一路铜钉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一高一矮两人从里面走了出来。高者行于前,矮者随于后。
"出来了,真出来了!"
"陛下竟真的放人了连文庙都不去了"
"陛下也太宽慈了些,怎能如此纵容"
议论声、责骂声、控诉声,声声入耳,不绝于路。
许澄宁跟在燕竹生身后,对此视若无睹,闻若未闻,只沉默地走自己的路。
余光里飞来一抹绿色,砸在她身上,她低头一看,原是一片烂菜叶。
有了一片,便有第二片,第三片,无数片,随着骂声,纷至沓来。
许澄宁被砸得有点看不清前路,恍惚记起上一次这种状况,还是她状元游街,被人扔花扔帕子的时候。
同样是被丢东西,滋味真是大不相同啊。
许澄宁一身狼狈,连燕竹生都不能幸免,他头发上和肩头上,都挂着一片,衣服还被碎掉的鸡蛋弄脏污了。
可他却恍若未觉,仍然步履从容闲适地往前走,不疾不徐,不曾乱了一步。
万花楼上,一群妓女倚栏观望。
红杏哭着道:"许姑娘太可怜了,我要去给她撑伞。"
"别去。"
身边年长的妓女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