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承斜倚门框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仿佛在欣赏一只被自己逼得抓狂的野猫。
“喜欢吗?”
“喜欢你爹。”
李识宜克制住继续骂脏话的冲动,转身要去卫生间,结果谭承伸手拦住了他,“上哪儿。”
“我爱上哪上哪,还需要跟你报备?”
“别出去了,就跟这休息,一会儿换身衣服去吃饭。晚上一起下赛道跑两圈。”
“要去你自己去。”
李识宜拂开手径直走进卫生间,谭承从后面看着他苗条的背影,越看越觉得下腹积了一股火,这几天非得找个机会好好发泄好泄。不过谭承也不是那种逼良为娼的畜生,干那事还是讲究你情我愿,一味用强没什么趣。
李识宜嘴里不舒服,一半是因为呕吐一半是因为那个吻。他弯腰刷牙,刷到一半心里还堵得不行,不得不停下来,含着泡沫拧紧眉,用力敲了敲胸口。
自己都快被谭承气出心脏病了。
望着镜子里这张愠怒的脸,李识宜几乎要不认识自己,毕竟这些年他的情绪就没什么大的波动。他总是独来独往,跟谁走得都不近,日子过得很贫乏,像沙漠里的一株白刺。被谭承缠上以后他却几乎每天都在动气,有时恨得牙痒,有时敬而远之,更多时候是拿那人一点办法都没有,唯恐那人又说出什么肉麻话或者做出什么肉麻举动。
谭承大摇大摆地进去:“想什么呢,想我呢?”
李识宜猛地回过神,低头迅速漱完口擦净嘴,脸上对身后某人熟视无睹,心里敲响十二分警钟。
其实谭承开半天车也累得够呛,暂时没精力跟李识宜可劲折腾。他回到宽阔的客厅,躺了一会儿又拿出笔记本电脑,就地开始处理公司事务。
李识宜没理他,把自己吐脏的外套洗了。谭承边接电话边撩了他一眼,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那种碍眼的笑,也搞不懂这人到底在笑什么,有什么可笑的。
打完电话谭承问:“你还会做家务?”
听上去仿佛洗件衣服是什么天大的事。
李识宜从衣柜里拿出一枚衣架,面无表情地回了句:“不然呢。谁都像你一样,生下来就是公子哥,可以十指不沾阳春水。”
“谁告诉你我十指不沾阳春水。”
谭承轻蔑道,“家务活我在国外没少干,包括洗衣服做饭。”
“那还真是难得。”
谭承哼笑:“别以为我听不出你的潜台词。”
李识宜撇他:“需要动脑筋想的才叫潜台词。”
“我知道,你也跟他们一样,觉得我从小没被摔打过。其实很多事你们不知道,我也懒得说。”
李识宜:“那你就别说了。”
正好他拿着衣架路过,谭承一把将人拽过来,笑眯眯地压在沙发上:“你敢这么敷衍我。”
“欸你——”
“我怎么,”谭承逼近他,头发松散地垂落,年纪仿佛一下子轻了十来岁,愣头青一样连哄带吓,“我怎么?说来听听,看我放不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