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聪明人讲话,不好之处就在这里。
或许有时候不需要对视,只要一个眼神,对方就能立马明白你不敢直视的东西。
这让宋宜禾摇摆不定。
听出他的意有所指,她没忍住稍微用力挣扎了下:“我没有怕。”
“宋宜——”
“贺境时。”
宋宜禾打断他。
不清楚贺境时今天是怎么回事儿,可她的确因这个话题感到不适,深吸了口气。
正想继续说话时,却注意到贺境时脸色白得异常,不仅如此,眼白也泛着红。
眉头微蹙,她伸手覆上了他的额头。
因着身子稍稍前倾,宋宜禾又重新凑到了贺境时跟前。距离被拉近,他的呼吸扑簌着落在了她的额角,潮湿又滚烫。
而掌心下的温度同样不正常。
“你发烧了。”宋宜禾的眼皮一跳,突然有点躁闷,“自己都不知道吗?”
贺境时仍旧定定地看着她,好半天都没有移开眼睛:“你生气了?”
“没有。”宋宜禾说,“我不会因为这些事生气。咱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闻言,贺境时耷拉下眼皮,浑身斥满了萎靡不振的气息,坚持道:“你生气了。”
“……”
不知道他以前生病是什么样子,可宋宜禾显然被他此时的固执弄到无言以对。压下翻滚的情绪,她决定暂时先不跟贺境时计较。
只是没料到,手指刚触碰到挡板升降按钮,面前的人像是突然被抽干了力气,软软地朝她靠了过来,压住了宋宜禾的肩膀。
“贺境时?”
见状,宋宜禾忽然有些懵,担心他被烧到昏迷,又不敢随便碰他:“伤口疼吗?”
“……”
无人回应。
察觉到这状况不太对,宋宜禾彻底慌了。抬手敲了敲挡板,司机从前面降下,朝他们看过来,目光猛地一滞。
宋宜禾嗓子发抖:“去、去医院。”
话音刚落,偏着头靠在她肩膀上的贺境时呼吸起伏:“不去医院。”
宋宜禾:“你都——”
“你会害怕的。”或许是因为突然放松,贺境时的嗓音变得绵软无力,含糊喃喃,“你不是很讨厌医院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