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连感冒了吃个药,都需要闻星将药片放在他手里,水也倒好,才肯吃,不然便会借口忘掉,故意不吃,不盯着看根本不行。
莫名的,在闻星的注视下,沈流云心中发闷,好似压上一块西西弗斯的巨石,沉重且难以纾解。
“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
沈流云的声音很低。
不巧闻星喉咙发痒,又咳了几下,恰好没能听清这句话,刚想要追问便听沈流云说了句“算了”。
什么算了?闻星一头雾水。
不过好在,沈流云老老实实地将烫伤药涂好了。
闻星放下心来,重新将自己裹紧温暖的被子中。
他暂时没什么睡意,胡乱地想了一些事,突然开始担心沈流云会被自己传染。
虽说沈流云身体素质比他好上许多,这些年来少有生病,但以防万一还是别接触过密比较好。
“沈流云,我们还是……分开睡一段时间吧。”
闻星这样说。
沈流云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端着那个盛糖蒜水的碗出去了。
闻星没明白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为了酝酿睡意,他开始数抱枕的花边,单数是同意,双数是不同意。同意。不同意。……
他一遍一遍数着,一直数到房间门被打开,床的另一半微微下陷。
结果是双数,不同意。
闻星被温热的手臂从身后搂住,慢慢缠紧,圈地一样将他圈在其中,同样温热的气息抵在耳边,“不分开。”
手臂圈出来的空间很小,像金箍棒圈出来的圆,圆圈之外有诸多危险,只有待在圆圈之内才是温暖安全的。
圈得越紧,越是在意。
心脏好似也因此被人揪紧,变得发酸、发疼。
闻星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用那种很没办法的语气小声说:“会传染的。”
可是沈流云向来任性过头,对常人避之不及的病痛也无所顾忌,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样子,“那就传染。”
沈流云似乎觉得语言的证明还不够,又将闻星的身体转过去,贴近了亲吻他,吻他微皱的眉,吻他闭起的眼,亦吻他干燥的唇。
闻星病得没什么力气,看上去无比乖顺地蜷在沈流云的怀里,任由其予取予求。
偶尔小声抱怨一句:“不是不喜欢蒜味吗?”
沈流云记性很差似的,选择性遗忘自己曾经在饮食忌口方面对闻星的百般为难,矢口否认:“没有不喜欢,你记错了。”
今年的冬天好像来得格外早,近日空气里已经有冷意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