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开谁的车?如果你不开自己的,到时候怎么回去?”
“那就开我的。”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接送谢朝真已经是笃定之事。
时清辞憋了一口莫名的气,她大步地朝前走,可在即将接近的时候脚步又迟缓下来,步伐小的像是原地踏步。
说话声戛然而止,他们抬头看时清辞。
王希文眼神很奇怪,有疑惑、迟疑,还有好奇。她原本以为谢朝真和时清辞关系很好,可在今天的聚会中,两人之间几乎没有交流,普通同学也不至于如此。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两人间或许发生了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存在着几乎无法调和的矛盾。
“你——”王希文正准备说话,就被时清辞打断了。
时清辞没看别人,她故作镇定地朝着谢朝真一伸手,说:“钥匙给我吧。”
谢朝真抬眸,把包给了时清辞。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时清辞的心仿佛在经历一场冒险。她怕谢朝真拒绝她,那样她会在头晕眼花中坠向无底的深渊。那种恐惧只持续片刻,从灾难的临头的惊恐里复苏的心变得无比轻快飞扬,尽管她不知道谢朝真是真心依赖她还是出于礼貌。
谢朝真转向王希文,咬字清晰:“我们住一起。”
王希文:“……”
“住一起”三个字过于暧昧,时清辞的心几乎要从胸腔中跳出。对上王希文困惑的视线,她尽可能地维持声线不变,补充说:“同个小区。”
谢朝真“嗯”了一声。
王希文的疑惑没有消失,可她露出了一抹轻快的笑容,朝着热心的老同学道:“就不用麻烦你了,这样皆大欢喜。”那热心人识趣地退场,王希文盯着时清辞、谢朝真两人看了又看,心中一直在嘀咕。
时清辞找到钥匙,她小声地问:“可以走吗?”
谢朝真点头:“可以。”
时清辞转身,没再看谢朝真。
喝了酒后的谢朝真眼睛仿佛春风下的湖泊,含情脉脉的。
以前谢朝真亲吻她或者手指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时,也会这样看着她。
旧日的温情里总是泛着心酸,但是一种宁静随之而来。
谢朝真落在时清辞后面一小步,她也在打量时清辞。过去精神抖擞、活力四射的人变得木讷寡言,过去的她从没有想到不苟言笑会和时清辞沾边。她从那些零星的字句里,靠着回忆塑造了一个全新的“时清辞”。她熟悉自己创造的那个人,而近在咫尺的时清辞,则始终萦绕着一种朦胧的陌生感。
“车停在哪边?”到了地下停车场的时候,时清辞才扭头问。
谢朝真报了个编码,跟着时清辞在凄冷空旷的停车场走动。太安静了,可等到两束刺眼的车灯晃来,嘟嘟的喇叭声回音不绝,她又觉得过于吵闹。她按压着眉心,露出难受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