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渔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成衣铺的,她只知道自己回过神来时,她和双溪已经走到了马口后街。
“姑娘、姑娘……”
双溪的声音在耳边愈渐清亮,她这才迟迟偏过头,“双溪,你叫我?”
“姑娘,我叫了你一路了,你这才听到?”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想到眼眶空洞却沾满血的黄掌柜,被针线强行缝上嘴巴的伙计,内心的恐惧不断蚕食着她的躯体。
那一幕幕血腥的画面,提醒着她,是她害了那两个无辜的人。
如若她不挑不拣,干脆买下伙计推介的双面缎,直径回府,也就不会有后边的事情发生。
黄掌柜的眼珠子不会被挖走,伙计的嘴巴也不会……
“呕!”她没法再想下去,又扶着墙边开始干呕。
“姑娘,”双溪神色忧忧,轻拍着她的后背,“姑娘不要再想方才的事情了,这事与姑娘无关,那掌柜和伙计不是姑娘害的,是三公主!”
“双溪,谢谢你。”她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试图让自己看起来能体面些,若不然回到将军府被祁屹看到,免不了是一顿责骂。
她是将军府的丫鬟,三公主欺辱她,实则也是在折辱他的面子。
“姑娘,这绸缎咱们也拿了,就当今日的事情从未发生,今日也多亏得江大公子的提醒,姑娘才捡回一命。”
“别跟我提他!”
江晚渔怒吼了一声,双溪彻底怔住了。
从踏进将军府的第一步,她就没见过江晚渔发脾气。
她还很奇怪,怎么说也是做了十多年的大小姐,落入今日的田地,性子如何能转变得如此顺畅,看上去比她这个做了七年的奴婢更像奴婢。
原来江姑娘一直在隐忍着,所有的脾气都被她藏得好好的。
今儿个一遭,击溃了她。
江晚渔撒了气,甚觉后悔,她不该对双溪吼,再怎么说这件事与双溪无关。
她转过身,柔柔地握住双溪的手,“双溪,对不住,我不是有意要凶你,我只是……”
只是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