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能又一次在这家便利店碰见,并不全是凑巧,其实从米花公园出来的时候,松田阵平就已经在马路对面那条道上认出小林夕了。
由于江户川柯南那通“找到被抢走十亿元存放处”的电话,确认内容属实后,这几天陷入破案瓶颈的搜查一课没有半点迟疑,所有跟进这件案子的刑警全出动了。
松田阵平并不负责这起抢劫案,案发当天是因为现场人手不足,后来临时被调过去帮忙的。
眼下手头的案件报告都解决了,明天是休息日没有值班,于是和班长约好打算久违地喝个通宵,他负责买酒,伊达航过来的路上买点小菜。
至于为什么地点选在他家,是因为伊达航之前提过一嘴说娜塔莉最近在英语教室比较忙,回来得晚还很累,这时候过去打扰只会增加打扫卫生的难度。
反正松田阵平独居,喝到什么时间点都不碍事。
在和伊达航发消息商量好要买什么下酒菜后,他咬着烟打卡下班,走出警局时一阵暖风吹过,烟灰簇簇地掉下,白烟散去,卷发被吹得有些凌乱。
松田阵平满不在意地双手插兜离开,心想着当初刚从警校毕业的时候,班长和女朋友火速同居,搬家的时候五人聚在一起喝到半夜电车快没了才走。
当初才二十岁出头,风风火火冲进站台赶末班车的时候满身酒气,路都走不稳了,也不耽误他和降谷拌嘴打闹,差点两人都一头栽进下面的轨道。
回想起那个场景,他低低笑了一声,觉得平日一本正经的降谷那时表情真的很好笑,看了能咂摸着味再喝两罐啤酒的程度。
不过现在就剩他和班长喝酒,也不必总掐着点赶电车,能一醉通宵了。
松田阵平并不是沉溺于往事的性子,很快就回到现实,刚一抬头,就远远看到前方熟悉的身形走出对面街道米花公园的侧门。
小林夕似乎在想事情,杏眼低垂着默默走自己的路,向来明媚俏丽的脸蛋,此刻硬生生多了几分沉静。
她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警官先生,穿过马路便自顾自地往家的方向去,转身时露出了左腕上的白色电子表。
松田阵平嘴巴张了张,又哑住了,像是错过了引起对方注意的最佳时机。
猛地察觉,即便叫住了对方,他也有些不知道该聊什么话题,那封不像话的检讨书吗?感觉像是在兴师问罪。
他仿佛忽然想不起来两人过去是怎么相处的了,也记不清以往偶遇到小林夕时,是怎样淡然地走上前去搭话,怎样猝不及防地把人吓一跳后有来有回地拌嘴。
其实更多时候是他先看到了小林夕,却是后者率先向自己跑来再笑嘻嘻地打招呼。
时间久了,如同松田阵平只要走进她的视野,就会理所当然地被注视到,吸引走她全部的注意力。
但卷毛警官如今意识到这并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从前随心所欲揉脑袋的权利在一个月前就被对方收回去了。
松田阵平顿了顿,因为他和小林夕回家的路有一段重合,便抬脚跟了上去。
他的步伐很大,几乎是女孩子的两倍,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近,被刻意保持在了十米左右的距离。
从手掌长的身影到超过大半女性路人的高马尾,时光就像警官先生拉短两人之间距离的步伐那样快速,也缩小了两人的身高差。
那个曾经一度被松田阵平误以为才到他大腿的小鬼,其实已经高过他的肩膀了。
小林夕就算走在马路上也不会安分老实,估计先前那思考的事情想完了,脚步又变得轻快起来,若不是正处于道路人潮略微拥挤的周末晚高峰,她可能会一路蹦跳着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