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都不看地上的人一眼,抬脚快速往前走,几步拐过蕨类植物张扬的枝叶,抓住前面那人的胳膊。
“妈妈,你刚刚看到了。”
贵妇人转过身来,脸上堆起笑意:“哎呀,你们小孩打打闹闹,很正常嘛。”
“他难道不是在性骚扰我吗?”
“说那么严重干什么,又不会少一块肉。”见她脸色不好,贵妇人语气放软,“妈妈在富贵人家当后妈很辛苦的,你体谅体谅妈妈。”
她盯着贵妇人的眼睛注视良久,贵妇人被看得不自在,起初是心虚躲闪,继而变成恼怒皱眉。
在贵妇人似要开口骂她前,她终于说:“以后你不用叫我来了。”
绕过贵妇人率先走进屋里。
某家私立医院的病房区,电梯门打开,裴周手提保温盒走出,敲响走廊尽头的房门。
病床上躺着个面容苍白的男人,额头缠一圈绷带,形容狼狈但难掩俊美,长相跟裴周有几分相似。
听见动静,男人转动眼珠,看向门口。
“还真是狼狈。”大提琴音质的低沉声音响起,随着脚步声靠近,“抢人老婆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
“反正我抢到了。”床上的男人露出个嚣张的笑。
裴周点点头,眼神扫过男人缠绷带的头,再落到打了石膏吊起来的左腿。
“中秋前夜被人家原配丈夫追车出车祸,还真是充满戏剧性的人生啊。”
“反正人我抢到了。”这句话仿佛他的胜利宣言,被反复强调,接着又不服气地补充,“而且他们已经离婚了,她以后的丈夫只会是我。”
“不过有件事我要说声抱歉,我闹了这么一出,爸妈几乎已经放弃为我安排婚事,他们只怕会在你的婚事上更加严格把关。”男人嘴上说着抱歉,眼里却满是幸灾乐祸的笑意。
“裴殷。”裴周靠上椅背,语气漫不经心,仿佛根本没把男人说的放在眼里,“你以为我会任他们拿捏?”
幽深黑眸不含情绪地看向病床上的裴殷。
裴殷迎上这隐含压迫感的目光,说:“那我可不知道。”
医院停车场一片冷寂,裴周回到车上,掏出手机,找到某个号码,按下拨号键。短暂的嘟声过后,隔着电流响起一个清润平稳的女声。
“喂?”
裴周没有说话,从抽屉里拿出烟盒。
“裴周?”语气迟疑,过了会又开口,“daddy。”声音细不可闻。
“宝贝。”他吐出一口烟,亲昵地叫对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