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时穗呆滞的目光倏地聚焦,仰头看他,肿胀通红的眸子里,除了明显的痛苦,还有畏怯的怀疑。
好像在思考他会不会骗她。
谈宿轻挑了下眉,神色似笑非笑。
到此时,时穗对他的冷血印象还在加深,在他身上,似乎看不到人性的实感,都是动物性的邪恶。
她瘫在地毯上的手指用力攥紧。
像把高傲的自己分割切面,一半屈辱,一半生机。
时穗忍住眼眶里快要滑下的泪水,在这间包厢昂贵的地毯上,一步一步,缓慢得不成样子,终于爬到谈宿面前。
可她终究做不到抬头,去奉承讨好。
她低着头,眼前是对方擦得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极其符合他傲人的身份,显露上位者的森冷。
他站得越高,她越无力。
时穗紧咬着牙关,眼眶越来越红,本就清瘦的面容在备感绝望时,苍白孱弱到极致。可惜,激不起男人心中半分怜悯。
谈宿伸手,很轻地落在女人后颈,激得时穗双肩一颤,连惊带吓,低低啜泣出声:“我真的做不到……求你放过我吧……”
“嘘。”
谈宿修长的食指竖在唇中,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时穗惊惧得闭上嘴,只留喉咙里隐约的哽咽,就被面容线条此刻看着极其柔和的男人掐住下巴。
他禁锢的力道强劲,时穗脸骨生疼,感觉随时都有可能裂开。她怕,双手抱着他紧实的小臂,拼命地用手掰抠他手掌,妄图让他松开。
奈何谈宿始终没有收力。
时穗的脸在他蛮狠的蹂躏下丑得不成样子。
也疼得快麻木。
“会不会?”
男人压迫地俯身,齿间冷淡的气息喷在她痛感灼烧的下巴。他们的距离近得像要接吻,呼吸纠缠,可时穗看得清楚,他眼底厉色翻涌,杀气很重。
她应该点头,脖子却僵硬得不听使唤。她想抬手示好,浑身的肢体都在与她求生意志做反抗,丝毫未动。
谈宿突然松开掐在她脸上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