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级批示写在标题下方,是一行十分健朗的红批——妥善保护好文物,尽快组织一支考古队进村。
这是内部传递的稿件。
杜蘅没有擅自翻页,江教授等不及,把底页的照片捞上来,啪的压在面上给她看。
一列列秦代陶俑排列整齐,栩栩如生。
难怪那天薛燕妮问她如何看待秦始皇。
很显然,薛老教授手头另一个重要任务就是对秦始皇陵陶俑的发掘工作。
杜蘅看不远处挡雨棚下头发花白的老者,后者对她点头微笑,心情很不错,并催促江教授快带她下场看看。
“傻了?”
江教授忽然笑。
似乎很喜欢杜蘅这副表情。
她的确喜欢。
惊讶,赞叹,兴奋,还带一点不知所措,杜蘅文气漂亮的脸蛋在这一刻鲜活得和任何一个初见秦代陶俑的考古工作者一样。
这是他们考古人该有的表情。
江秀丽自己都没发觉,她把杜蘅归到“我们考古人”里了。
“昨天出土的车轮辐条江老师数过一次,夏老师又数了一次,一共条,秦始皇陵铜马车也就条!”
薛燕妮一点藏不住话。
边走边说。
“这意味着什么?”
江教授突然停步。
侧身看杜蘅。
她落在后面,正把《人民日报》内参原件和秦代陶俑照片交给严冬,这么重要的文件请他先保管,一会儿交还薛老教授。
发觉问题是冲她来的,小声地说:“意味着马车更稳,承重更大。”
一直把旷野当自家客厅,穷凶极恶走步子的女教授听了,停在原地,等杜蘅快步走上来。
杜蘅走进她的打量范围。
江教授一直盯着她,薛燕妮也没敢说话,眼神在两人之间看过来又看过去。
“江教授。”
严冬开口。
他的声线很冷,向来冷。
警卫员的职业病,没有下文,但其中的提示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