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脸中年人一揖到地,满脸带笑,道:“我只是姑娘手下的一个小伙计而已,姑娘若不赏口饭吃,我就得卷铺盖滚蛋了。”
林仙儿吃吃笑道:“什么伙计不伙计的,我的生意就是你的生意,好好做,这生意早晚是你的。”
这中年人满脸泛起了红光,从怀中取出叠银票,道:“这是去年赚的纯利,也开的是同福号的银票,请姑娘过目。”
林仙儿数了数,突然冷笑道:“你本事可真不小,居然把买卖越做越回去了,照这样再做两年,本姑娘还不赔死了?”
中年人不停地擦汗,连忙道:“这两年不兴缎子衣服,府绸的赚头也不大,等到明年春天的时候,就一定会有转机了。”
林仙儿声音忽然变得温柔起来,道:“这两年来,我知道你很辛苦,也该回家去享几年清福了。”
只见寒光一闪,惨呼声中,血光四溅,中年人已倒了下去,一个蓝衫少年掌中已多了把青钢长剑,剑尖犹在滴血,他将剑上的血渍在那个中年人身上擦了擦,剑又入鞘。
一个灰衣人眉头颤了颤,道:“龙啸云这次回来,除了胡不归外,还有个姓吕的,据说是吕奉先的堂弟,看样子武功不弱。”
林仙儿道:“阿飞客栈里的那个驼子呢?”
灰衣人道:“这人倒真是深藏不露,还没有查清他的来历,不过,那驼子必定和说书的孙老头有些关系,说不定就是昔年的孙老二。”
林仙儿似乎感到惊讶,道:“你再去打听打听,如果打听清楚了……”她声音越说越低,灰衣人凑过头去听,听了几句,他那张脸上露出了欢喜之色,走的时候,步子也变得轻快起来。
黑衣人的眼睛一直盯着那灰衣人,似乎恨不得给他一刀。
事情都交代完毕,树林里寂静无声,可此时,树林里慢慢地,走出了一个人来。
这人高而瘦长,带着顶宽边的斗笠,佩剑的法子也和别人不同,只是随便地斜插在腰带上,剑不长,还未出鞘。
林仙儿笑了,荆无命活着,死的一定是萧雨。
但她只是笑在心里,面上却像是怕得要命,突然抓住那个蓝衣少年的手,颤声道:“这个人好可怕。”
蓝衣少年笑道:“不管他是谁,有我在这里,你还怕什么?”
林仙儿嫣然道:“我不怕,我知道你一定会保护我的,只要有你在我的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蓝衣少年挺起胸,道:“无论他是谁,只要他敢碰你一下,我就要了他的命。”
荆无命没有搭理林仙儿,而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个黑衣人面前,冷冷道:“你手里的这把刀能杀得死人么?”
黑衣人一楞,道:“自然能杀得死人。”
荆无命道:“好,来杀我吧。”
黑衣人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杀你?”
荆无命道:“因为你不杀我,我也要杀你。”
接着,就是一声惨叫,荆无命的剑已又回到鞘中,仿佛根本没有拔出来过。
蓝衣少年的腿在打颤,太可怕了,这剑太快了。
林仙儿忽然放开了他的手,柔声道:“这人太厉害了,你还是快逃吧,不用管我。”
蓝衣少年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咬着牙道:“你不用害怕,我跟他拼了。”
结果,他也挂了。
林仙儿又笑了,她知道,一个女人若要男人为她拼命,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他知道她是爱他的,而且不惜为他去死,这法子林仙儿用过很多次,从来都没有失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