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面买进来或招进来的工人,你处事不够圆滑、不善言词、不懂得去巴结管事,怕是连一碗热腾腾又新鲜可口的饭都吃不到。
她的亲大哥在沈家独来独往,府里的人都把最脏最累的活给他干,形成了一副好欺负的模样,又哪有人肯为他上药?
“我不能离开太久,你若在此与我争执,不如早些让我看看你的伤,且我也希望大哥的伤势能早日好起来,我需要大哥。”
听时风说,顾景安为了钱,曾去打场做过几年打手,身上落下了一些伤疾,后来因为一些缘故,他放弃打手,转投入了沈家。
顾景安面红耳赤,看着娇滴滴的妹妹,他做梦都不敢想他心心念念了十五年的妹妹,不嫌弃他脏臭,跑来给他上药。
而且,妹妹刚才说……她需要他这个大哥。
顾景安突然觉得,这些年在沈家受到的屈辱,一切都值得了。
他红着耳根子,转过身,动作利索的脱掉上衣。
马棚上,挂着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照映在顾景安的背上。
十条血淋淋的鞭伤,落入沈菀的眼中。
她见过比顾景安伤的更惨的士兵,他们断腿、断胳膊、肠肚外露,比这惨痛许多。
她都能游刃有余的帮那些重伤的士兵处理伤口。
远没有顾景安背后的新伤旧痕令沈菀难受。
顾景安的背被火烧过,有一处中箭的箭痕,留下了一大片烧伤的痕迹,再加上今日受罚的十鞭,想必很痛吧。
“这些伤……”
“我当过几年兵,这是上战场时留下来的。”说到这时,顾景安眼眸暗了下来。
这些伤有什么来历,不说也罢,免得让妹妹担心。
沈菀在帮他处理伤口的时候,问道:“大哥有六年没回过家了吧。”
顾景安身子微微一僵,他的确有六年没回过家了。
当初离开顾家的时候,带着抱负参军,却在雁南峡谷负重伤爬出来死人堆。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找到了当年夺走他妹妹的人,这才改头换面潜入沈府。
他不回顾家,是怕沈家的人调查到他的身世,害了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