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幕后之人不止能猜到他们离京的路线,还能拿捏准王妃中蛊一事能让王爷上心,满朝上下,也找不出几个。
“可跳楼这一出是为何?”姜淮谆寻思了一会儿,忍不住问道。
宋谏之皱起了眉,长眉在面上划出道凌厉的弧度,本不欲作答,偏偏胸前生出个不听话的圆脑袋。
撄宁眨巴着眼看他,有样学样的重复道:“对呀,她跳楼作甚?好吓人”
“鹦鹉么你?”他手中金戈之声响起,利剑回了鞘,空出只手捏上撄宁吊油瓶的嘴巴,面色冷淡的解释:“为了让你多当一阵小傻子,或者,当一辈子小傻子。”
先是找人来传话诓他,若能有效,便不必再启用后手。若是无用,索性便让那个生了一样壳子的人当面跳楼作罢,断了希望,将他们彻底拖入迷雾中。
那人从他们上楼时便在对面藏好了,只待观察他的动静,随机应变。
撄宁听不大懂他的意思,却也知道小傻子不是好词,委屈的皱起包子脸,要往后退挣开宋谏之的手,可嘴被捏的通红也没挣开,呜呜咽咽的唤起了夫君。
宋谏之这才大发慈悲的松开手,任由她老实攀在自己胳膊上。
心中那点被算计的恼怒,在对上她那双懵懂天真的圆眼睛时,不知为何骤然泄了气。
“十一,带他们从后门出去,就现在。”
“是。”
十一虽疑惑不解,但多年随身侍从的经验令他不予多问,第一时间提着瘫软骨头的两人往外走。
“再见到那人,就告诉她,来同舟客栈见我。”
安然无恙的那人抖着腿,既不敢置信自己从阎王底下讨回条命来,又担心事后免不了麻烦,干脆壮着胆子实话实说:“我们确实不认得他,只是在街上撞见的,恐怕再难遇到了。”
“会再见的,”宋谏之眼底掠过一线盎然的杀意:“照我说的办。”
本来注定的死棋,从他手下活着离开了,必然会被找上门。
至于到时候,这俩人能否保命,他就懒得考虑了。
姜淮谆虽摸不清晋王打算做什么,但被他这幅胸有成算的笃定模样说服了,略一犹豫,问道:“那我们也走?”
宋谏之却不慌不忙的回到位置,捏起茶盏轻缀一口,坐得稳当:“来不及了,你同僚大约到楼下了。”
话音刚落,一行衙门官员便横冲直撞的进了酒楼,封门、逮人、保护现场,操作行云流水得紧。
惊的姜淮谆嘴张的能吞下个鸭蛋:“我怎么不知我们衙门办事效率这么高……聚香坊离州衙少说十几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