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方势力在私底下暗自较劲,面上反而显得一派和谐。
两桩大案悬而未定之际,万寿节到了。
崇德帝今年是五十岁生辰,本就应当大办,恰逢清风道长炼出了福寿丹,崇德帝更要办的热热闹闹。
宋谏之特意递话给撄宁,嘱咐她托病别去赴宴。
但撄宁在屋里憋了一个下午,临了还是前往赴宴了。
第章一百零五
于皇宫赴宴,她就只带了明笙和春婵。
这次万寿节宴,是皇后娘娘一手操办的,宴会设在含凉殿,据说足足筹备俩月,请来了并州的打铁花匠人,太子还更是寻了万里挑一的琵琶乐师,只为博崇德帝一笑。
奈何撄宁听宋谏之说了许多,该听的不该听的,都灌进耳朵里了。如今她再回想起崇德帝的模样,只觉他脸色红如猪肝,怎么想怎么不对劲,一幅印堂发黑的倒霉相。
真是借黄豆还黑豆,怨种似的。
她跟着引路太监,一路行至崇德帝左手下第二个位子,人都坐到席面上了,才意识到自己独身前来有多招眼。
皇帝右侧做的是后妃,左侧则是众皇子公主。
不知安排位子的宫人是直接照着往常来的,还是有人刻意安排,撄宁上首是太子和太子妃,下首是昭华公主。含凉殿地方虽大,也架不住今日赴宴的臣子多,一直排到了殿外石阶上。
即便撄宁抱着“肯定要出事”的打算来了,也没成想一上来就是难题。
她小小的吸了口气,努力降低存在感,把目光集中在面前的雕花笋上。
幸好,她出府前因为忘记换宫装,磨蹭了好一会儿,如今刚坐下,首领太监便扯着尖细的嗓子开了口:“陛下近日得一福寿仙丹,进丹后不宜饮酒,不宜情致起伏过强,诸位贵人可自行饮乐。”
崇德帝随即沉声道:“众卿不必拘束。”
含凉殿的高台挂着轻薄的暗金纱帐,在微风的吹拂下掀起一角,又极快的匍匐回地上。
撄宁算隔着近的,却也只能隐约看清崇德帝的身影,一袭赭黄龙袍,人靠坐在金椅上,瞧上去有气无力的。
不会是吃丹药吃出毛病了吧?
撄宁暗暗腹诽,没注意到身边人都站了起来,多亏明笙拉了她一把,她忙不迭的跟着众人一道起身。
“谢陛下隆恩,陛下万岁万万岁。”
可惜话没跟上,撄宁只能干巴巴的张了张嘴,然后尴尬的坐回原位。
她现在最后悔的,就是没听宋谏之的话。
能在府中躺着躲懒,为什么要给自己找罪受呀!
撄宁心中叫苦不迭,不过这份尴尬只维持了半炷香,等第一道开胃的蜜笋花儿呈到面前,真正动起筷子,她的心思便自然而然的转移到了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