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彩月急匆匆的从殿外走近,脸色惨白神情慌张,衣衫下摆是大片暗红的血迹。
众人皆注意到了这个变故,目光集中到她身上,崇德帝也皱着眉看过来。
彩月扑通一声跪倒在殿中,额头紧紧扣在地上,语带惊慌:“皇上,六皇子妃她……她小产了,现在在御花园。”
“请太医了吗?”皇后闻言面带急色,站起身道:“你怎么自己回来了?”
“太医正在赶过去的路上,六皇子正在御花园陪着,大约是月份浅,皇子妃尚不清楚自己怀有身孕……”
她话音未落,崇德帝面无表情的把手中酒杯放到案上,一声轻响回荡在空旷的殿中,彩月一下子哑了声。
“好端端吃个家宴都不得安生,”他颇为头疼的叹了口气,继续道:“皇后去瞧瞧吧,朕乏了。”
说完便起身离了席。
撄宁有时觉得皇帝心思太怪,要说他看中子女和睦,眼下自己的孙子孙女平白没了,也不见他有半分焦急,只是厌倦。若说他不看重,又口口声声说出‘吃个家宴都不得安生&;的话。
明明懒得去管子女争斗,又要顾着明面上的体面,当真是拧巴极了。
崇德帝此话一出,余下众人也稀稀落落的离场了,关系近些的跟着皇后去了御花园,剩下的该回府都回了府。
撄宁趁没人注意叫住了彩月,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回晋王妃,奴婢也不清楚,只是隔着远远的听见六皇子和我家主子起了争执,等奴婢听到我家主子呼救赶过去,她就已经见了红,便赶忙回来找帮手。”彩月红着眼眶行了个礼:“奴婢先告退了。”
撄宁听完垂下了眼。
宋谏之站到她身侧,眼尾挑起一痕,语气平淡:“被人卖了还给人数钱。”
这侍女戏唱的忒太称职,前脚说皇子妃小产,后脚和撄宁讲便说是见红,颠三倒四的。
除非,她早就知道自家主子会小产。
撄宁木着脸不说话了,殿外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她站在门边伸出手接了两滴雨水,又傻乎乎的抬头往天上看,入门只有一片黑。
她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宋谏之走过她身边,迎着雨丝走进夜幕中,难得的没有再说风凉话。
“再耽误一会,就只能在梦里吃你的莲花糕了。”
第章二十九
撄宁回府后便歇了办雅集的心思,很是萎靡了两日,所幸她是个记吃不记打的性子,今日小馄饨明日羊肉汤,没多久便把此事抛到了脑后。
贤王妃要去探望赵氏时,叫下人捎了口信来,撄宁用她那手狗爬字认真回了不去两个大字,便净等着六皇子府上的请帖。
难为六皇子妃按耐得住,拖了小半月,直到崇德帝派晋王南下泸州查私盐的旨意下来,她才派人送来拜帖。
皇帝的旨意是早朝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