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人还没摸清自己的态度,就今夜,将南城楼子和盐井一起拿到手里。
宋谏之原本还想留一队人远远守着州衙,太子的人不会束手就擒坐以待毙,狗急尚能跳墙,只怕今晚注定平静不了,留一队影卫在身边是最稳妥的法子。
奈何建昌盐井苦力众多,人手调派不开。
不过有他在,总不会连个人都护不住。
盐井的人晋王原懒得管,就像他当时同撄宁说的一般,来这一趟,本就不是替人申冤的。他在战场上早见惯了生死,上千敌军尸首堆起的京观也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况且,他与盐井的人也毫无干系。
可惜,纵使小王爷心肠生得冷硬如铁,也架不住他亲手往怀里揣了个心肠软似豆腐的蠢兔子。
宋谏之长眸微微敛起。
他一双桃花眼天生天长得漂亮锋利,在这沉沉夜色下,竟显得有了点罕见的温柔。
宋谏之正暗暗盘算着影卫得手的时辰,身前突然探过来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你还不睡呀?”
“那我先睡啦,”蠢兔子本人浑然不知他的打算,也没等小王爷回应的意思,她两手交替着搓搓胳膊,小声嘟囔了句:“冻死了,五月的天怎么还这么冷……”
边说着边将人面前的窗关了起来,然后支棱着脑袋蹦蹦跳跳的往榻上跑,地面被她踩得“咚咚”响。
宋谏之走到床榻边时,撄宁已经十分不客气的将两床被子都盖到了自己身上。
大约是感受到了头顶的压力,她又默默将上头的被子分出来,还装模作样的拍了拍。而后飞速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只露出一片乌黑的头顶,活脱脱就是只缩头乌龟。
不怪她霸道,今晚实在太冷了,比之三月天也不遑多让。
她也“关心”过晋王殿下了,是他没说话的!
撄宁跟在晋王殿下身边耳濡目染这么久,非常熟练的掌握了“从别人身上找问题”的技能。
想归想,她尾巴骨儿却诚实的传来一阵颤意,生怕宋谏之要抓着她“再打一架”。什么采阴补阳,她撄小宁才是被采的那一个,她胸口那处现在还隐隐的不舒服,衣裳蹭一下就又疼又麻。
撄宁一边胡思乱想着红了脸,一边竖起耳朵听着旁边窸窣的衣料摩挲声。
等动静消停了,她做贼似的抓着被子边沿,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
只见宋谏之并未盖被子,反而合衣歇着。
真抗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