撄宁连词儿都想好了,只差就地搭个说书台子。
宋谏之却只是瞥她一眼,顺其自然的收回手。
“看看你都藏了什么些破烂玩意儿。”他嘴角几不可见的勾起。
撄宁没有抓住那抹极轻的笑,她嘴里嘟嘟囔囔的翻起怀襟:“才不告诉你。”
说着翻出一个小纸包,捻了两片麦芽糖,神色为难的犹豫了一下,才将其中一片递到宋谏之面前:“喏。”
宋谏之眼神却沉了下来,他目光扫过那片躺在少女掌心的麦芽糖,最后凝到撄宁脸上,那丝笑意霎时间收的无影无踪。
刚融化的春水重又封上刺骨冷寒的冰层。
宋谏之分出一息时间来思索,自己是否对这小混账太宽容了些,所以她才没生记性,三番两次的气他。
他压着眸子,眼神结了冰霜,刺的撄宁‘嗖’的抬起头。
“你怎么啦?”
你怎么又不高兴了,这句话在撄宁嘴里转了两圈,没敢说出口。
宋谏之微眯着眼,长眉在白玉面孔上压出道凌厉逼人的弧度。他捉到她眼中一点晃动的光,想捉住了揉在掌心,藏起来。
宋谏之负过微微发抖的手,勉强将血管中横冲直撞的杀意按捺下来。
正事当前,这个脑袋只有豆子大小的混账东西,回去再罚也来得及。
他没有开口。
撄宁也没领会到晋王殿下的宽容,只觉他眼神冷漠的跟初见没什么两样,那个无情无觉的淡漠眼神,令她当日在睡梦中都惊出一身冷汗。
怕什么来什么。
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宋谏之身后,走到邻墙相接处。
脑袋搜刮干净了,也没想出哄人的话。
她刚要把麦芽糖踹会怀襟里,腰就被人一把揽住了,下一刻,失重的感觉袭来,她甚至能能听到灌入耳中的风声。
一个错眸的功夫,人就站到了戏苑相邻人家的矮墙上。
麦芽糖早就掉到了地上,撄宁也顾不上,一只手圈了宋谏之脖子,一只手紧紧抓着人前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脑袋埋在他颈窝处。
她被人摁在怀里,犹豫陷入了两极地狱,左边是少年温热的胸膛与有力的心跳,右边是呼呼作响的凉风。
“你…你会轻功啊?”撄宁微垂着眼往底下一扫,只看到笔挺陡峭的墙面,自己半个身子几乎悬在空中,她立时闭上了眼,一紧张,话也跟着密了起来。
她尾声飘飘的带着颤音,心跳尚未平复,身体便又在风声之间挪动。
撄宁闭紧眼睛,直到耳畔风声停下来,失重感也消失不见,才犹犹豫豫的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