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不能回答了。
“权力的滋味,真能让人迷失到这种程度吗?”撄宁喃喃自语道,她心里空落落的难受,分不清是为了赵氏还是为了谁。
宋谏之眉目不动,反问道:“你没尝过,怎知不能?”
不知为何,撄宁觉得宋谏之不像会被权势欲念困住的人。他眼里向来只装得下自己,万事全凭心意,便是万人之主也难叫他折颜屈膝,偏又看得透尘俗万物的纷扰,世上没有比他更肆意更可恶的人了。
她听到了从未设想过的答案,呆呆的追问了一句:“你也是吗?”
却没有得到回音,只是被人不轻不重的点了下眉心。
“眉毛皱的跟酸菜一样。”
撄宁顺势回头望了一眼,六皇子府淹没在落日余晖中,屋檐上只余下抹诡谲的白,乌沉沉如一只默不做声的巨兽,肃穆,渗人,不知吞噬过多少鲜活的人生。
她不敢再看,快跑走到晋王身边。
如今倒是奇了,在这尊活阎王身边才能感知到一点人气儿。
……
“你何时动身去泸州呀?”
“后日。”
“我的信你看了吗?就是明笙送去的那份。”少女连说带比划。
宋谏之长眉微挑:“那是信?本王以为是驱鬼符,扔了。”
“我想去。”
“我想去,我可好有用了,”撄宁不遗余力的推销自己:“我发誓,你叫我往东绝不往西,叫我抓狗绝不逮鸡。”
“求你。”
……
“聒噪。”
-
等撄宁知道皇帝的旨意是让晋王携家眷前往时,已经气成了一条河豚。
十一老实本分不会骗人,肯定是心眼蔫坏的晋王出的主意!
第章三十一
次日,贤王妃来府上找撄宁。
彼时撄宁霸占着小厨房正预备大显身手,她昨日央了宋谏之半天,那厮还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不说准去也不说不准去,这是什么?这不就是拿根绳儿吊着胡萝卜在兔子跟前晃,简直可恶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