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错了嘛,我不应该瞒着你出来……”话说到一半,她又连忙打了个补丁:“也不算瞒着你,你去州衙了……衙门断案也没有这么武断的,总得听人解释两句。”
宋谏之压在心口的怒火,被她不着四六的几句话打散了,神色也变得懒洋洋的。
他霸道独占惯了,向来厌恶旁人觊觎他的所有,但怀里这块木头脑袋还没开窍,显见没分半点心思在那位‘兄长’身上。小王爷有千百种手段取人性命,可无外乎会将他心头这只呆鹅推远。
得不偿失的买卖,他懒得做。
“行。”
撄宁正垂头丧气呢,只听眼前人不冷不淡的抛过来个字。
晋王殿下纾尊降贵开了口,她连忙抬起头,眼里的感激几乎要凝成实质。
我撄小宁竟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真是罪过,罪过。宋谏之救了她的性命,还没有怪她偷溜出来,只是给她甩了一小会儿的冷脸。
她眼巴巴的开了口:“你不怪我啦?那我们快下去……”
“本王说‘行’,”宋谏之好整以暇的看着她,眼里浮了点玩味的笑:“给你个解释的机会,可以开始了。”
撄宁满腔感激正熊熊燃烧着,忽然被一盆冷水尽数浇灭了,还有点火星不甘心的想烧起来,她在心里暗暗上脚碾了两下,这便只剩下飞灰了。
她被噎了一下,眼神溜来溜去也想不出主意,只能老实的听从发落:“我编不出来,你骂我吧。”
说完闭上了眼,好似等待发落的囚犯。
最多就是被他刻薄两句,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平日里嘴就毒得厉害,她早就习惯了。
撄宁暗暗给自己鼓气,屏住呼吸,等着刻薄话从头顶砸下来。
半晌,她刻薄话没等到,气儿倒是有些喘不过来了。
阎王转性儿了?撄宁默默生出点希冀,又不敢想得太美。
她深吸口气,长睫颤颤睁开了眼,正落入宋谏之深潭般幽深的眼眸中。
他的眸子在月光映照下,隐有华光流转,只嵌了一个小小的她。
如此近的距离,近到呼吸交错。
撄宁觉得自己搭在宋谏之身上的手,像被狗尾巴草挠了一下,隐隐发痒,说不分明,粉白的指尖微微蜷缩起来。
“你不说话,那这件事就过去……”
她刚要说点扫兴话,打破这难熬的暧昧,忽然觉得腰间一痒。
只见宋谏之反手持着剑柄,正抵在她小腹上。
他骨节分明的大手,圈着剑柄绰绰有余,修长的四指戏耍似的松开又圈紧。
昨晚,这只手握住她脚腕时也是这般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