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也不是人人都像她撄小宁一样,为人宽厚大方又好说话的。
撄宁目光相接一刹,她缩了缩脖子,便假装随意的移到了别处,盯着个犄角旮旯的箱子出神。
惹不起,躲还是躲得起的。
正巧明笙他们收完了东西,厢房也简单收拾了一番,撄宁好似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困死了,睡觉睡觉。”
说完她揉着眼睛挑了间最近的厢房。
那厢十收到了自家王爷讳莫如深的眼神,剜人的眼刀子骇得他一个激灵儿,快步赶到王妃前头占住那间房门,只差使上看家的轻功了。
他胸一挺,头一昂,满脸的大无畏:“王妃,东向的屋子风水不好,还是让卑职住吧。”
撄宁一句‘我不信风水’在嗓子眼里转了一圈,到底没舍得再为难他。
在活阎王手底下讨生活已经很不容易了,同病相怜,何必自相残杀?
院里的厢房都被人调走了,只余下正北最宽敞的一间,留给谁的自不用说。
院里还有旁人,撄宁不好显得跟宋谏之太生分,这假夫妇好歹也占了夫妇俩字,她像模像样的找了个理由:“明笙今晚受了惊,我……”
“奴婢自己睡就可以。”明笙的良心,在帮自家主子和屈服于晋王威摄两个选项上摇摆了一下,最后还是觉得自个脑袋重要一点,王妃好不容易把她救回来,哪能葬送在她不长眼力劲儿上呢?
明笙果断说服了自己,虽仍有些愧疚有些不忍,但行动麻利的合上了门,比逃出火场那一跳都干脆,只从门里钻出个脑袋小声道:“奴婢睡觉不老实,恐耽误王妃歇息,自己睡就成了,不敢劳您挂心。”
说完不等撄宁反应,‘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这借口找的忒烂了些,撄宁想不明白他们的意思都难。
她耳朵诚实的发着热,人却十分老实的凑到了宋谏之跟前。
这可是没法子才过去找他的,撄宁暗暗想到。
宋谏之神色冷峻,眼神愈发沉了下去,但足够专注,只装了一个她。
撄宁还没接收到危险的信号,睡前那碗梅子酒好似现在才发挥了功效,她晕晕乎乎的嗅到了晋王身上的冬竹冷香。
轻浅的,朦胧的,令她成了锯嘴葫芦,说不出半句话,脚步好似踩在棉花上。
等她老实的跟个蘑菇一样走到人前,宋谏之却只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没有吭声。
目光就这么沉沉的压在她肩上。
等到撄宁听到脚步声响起,宋谏之已经走到了房门口,微微回首,眼神并未落在她身上。
撄宁耳朵红的更厉害,摆摆手一副不值钱的模样,跟自家兄长道了别,颠颠的跟上去。
她刚踏进房门,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失序的心跳,就被人一把捏住了脸,硬生生把个糯米团子捏成了不体面的小鸡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