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惊春坐到凳子上,对司徒君道:“过了危江再有几十里就入月牙城了,你来月牙城的事肯定会多多少少漏点风声,轮椅你别坐了。”
大云人人都知道当今太子双腿有疾,常年坐在轮椅上。
若有小心谨慎的人,看见坐在轮椅上的人都得多观察一番。
“对,少东家,轮椅还是换个人坐吧。”随安的脸色不太好,像是一夜没怎么睡,眼下泛着点乌青。
他主动请缨:“少东家,这次轮椅让属下来坐吧,四公子还是在少东家身边保护比较好,我们离云京远,对少东家了解的人不多,应该不会有人察觉出什么。”
旁边的行云多看了一眼随安,而后道:“属下跟在随安身边,按照原计划分桥走。”
“意思是现在我和少东家走二桥,你们和老幺走一桥?”容惊春说,“也不是不行。”
司徒君也同意了这个事,无意间瞥见随安松了一口气。
他让暗卫跟着易容的随安。
一行人收拾整齐下楼,看见昨晚和他们一起进客栈的商队在用早膳,有一人催他们吃快点要赶路。
“急什么啊?”有人不解地问。
“昨天半夜也来了一个商队,跟咱们一样要去西蛮那边卖布匹,人家天还没亮就出发了,咱们再不快点,生意岂不是让他们抢去!”
众人开始风卷云残。
走到门口的容惊春嘀咕,“都天亮一个时辰了,吃快点也赶不上。”
闻季冬望着地面上车轮压过的痕迹,确实过去不少马车。
他在车轮痕迹面前蹲了下来。
“怎么?早膳没吃饱,想薅土吃?”容惊春站到他旁边,两手叉着腰,“车轮印这么多,看来生意不小。”
闻季冬皱了皱眉,“不对。”
易容成平平无奇路人的司徒君走过来问:“什么不对?”
“深浅不对。”闻季冬起身,“布匹有重量,昨夜我看马车上推得满满当当,车轮印不可能这么浅。”
而且雨后泥泞,车轮印更是清晰。
“不是做布匹生意啊,那他们不用急了。”容惊春说。
司徒君和闻季冬对视一眼,而后叮嘱大家打起十二分精神,多注意点。
没多久。
一行人来到危江边上,近日下了雨,江水潮涨,满是黄泥,波涛怒吼的声音回响在山岩之间。
卷起来的浪像魔鬼的舌头一样,谁要掉下去,肯定被卷进汹涌波涛的肚子里,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容惊春只看了一眼就心脏狂跳,赶忙往后面退去大步。
回头就发现司徒君在看他,仿佛在无声地嘲笑他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