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怄死了。”杨宜肯定道。
“效忠这样反复无常的人,日子不好过吧?”周七看向对方,“杨主君考不考虑,换个明主?”
杨宜对上他含笑的眼睛,“搁这儿等我呢?”
“苑门杨氏虽说跟着裴氏多年,但良禽择木而栖。阳翟已非可栖之木,杨主君也该早做打算。”
杨宜摇头叹息,“朝定公,就这您还说自己没才干?我要是周主君,我也不放心您。”
“杨氏此次在东菏的操劳,这正是你向建兴最好的投名状。”
盘挖人才,瓜分势力,世家的行径皆是如此。
话到这里,虚伪的礼仪已没有任何必要。
杨宜讥笑道:“裴氏只是这任主君堪忧,而你们建兴……弄出私生子的,弑母杀妻的,养情人的。”
看着周七的面色寸寸冷凝,杨宜笑意愈盛,“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朝定公,我可不傻。”
杨宜对整个周氏都没有好感,而世家则是提到建兴都会唾一口。
唯有让她觉得周氏没全烂了的,是来这边修水渠的周司簿。
他不像周氏子弟。毫无趾高气昂,颐指气使之态。
世家里任谁提到小姜郡君的婚姻,都会为她扼腕叹息。
但杨宜觉得,他们还挺相配。
不再搭理心怀叵测的周七,杨宜自顾向里面走去。
杨宜在门檐下看到整理卷宗的小姜郡君。
为东菏这点压根和她无关的破事,她已经忙碌了好几天,休息的时间几乎没有。
“郡君。”她唤道。
见对方抬眼看向这边,杨宜说出她最为牵挂的消息,“我族里来信说,周司簿在苑门出现过。”
屋内的她像是被裱在画像里的仕女。
静默着一动不动。
“周司簿在苑门,确认无疑。”杨宜再次明确。
画面里的沉静氛围被骤然击碎。
她猛然站起身,往屋外走去。然而走了几步,她却顿住步子,回头看案桌上杂乱的卷宗。
“郡君?”杨宜不解。
姜佩兮转头看向屋外,夕阳的光辉已经完全笼罩天地,很快天就要黑了。
“这些法令,我很快就能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