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庭院的倾心表白后,周朔逐步梳理侄女的情绪,“我们同样喜欢这片花草。这是件很正常的事,对不对?”
周杏歪头看族叔,不懂他的意思。
“杏儿,你想独占这片花草吗?把院子锁起来,不让别人看到它的美丽,使它只属于你,只能被你看到。”
幼女干脆地摇头,“不想。”
“为什么不想?”
她直白诉说自己的想法,“这么好看的院子,只有我看的话,很可惜。”
“我们只见到了春天的院子。它的另外三季,我们无从得知,但也一定好看。”
语句温吞平和,他询问年幼的侄女,“杏儿会因为没见过它繁花盛开,又或白雪落枝而生气吗?”
“不会。”
“美丽的院子,注定有很多人喜欢。四季交替,它的每一个时节都有其独特风采,不能被任意否定。”他说。
“因为错过它别的季节,而心生不满,是不道德的。”
他开始给自己的情绪定罪,“占有是不道德的。”
“无论占有者为给自己脱罪,是如何绞尽脑汁地巧立名目。但占有,永远是件违背道德的事。我们不能违背道德。”
周朔的语气循循善诱,他似乎真想教懂侄女什么。
“没有人会拒绝美好的东西,人人都向往美好。花草如此,人亦如此。”
他将话说得很直白,并更直白地谴责自己那违背道德的情绪,“我们不可以独占春色,更没有资格因未曾见过院子在其它季节里的风光而不满,甚至于心生嫉妒。”
奈何懵懂的幼女越听越迷糊,最终她疑惑地看向族叔,“叔叔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勉强用理智支撑的情绪被一句童言打散。
周朔不禁苦笑,连自己都没劝开,有什么资格去劝别人?
“没什么。”
他站起身,放弃用理智说服情感,“杏儿不喜欢崔夫人,那就不和她在一起。但你父母争吵,不是崔夫人导致的。”
“你可以不喜欢崔夫人,避免与她相见。但若是碰上了,该有的礼要守。”
周杏瘪了瘪嘴,勉强答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