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泽剿灭胡马,解救了百姓,立下不世之功,他心中是由衷的高兴,若是在家中,他定会欢呼起来。
黄龙私通胡马,妄图杀秦泽,这让他异常愤怒,先前的猜测也算是得到了证实,这黄龙确实有祸乱大乾之心。
好在秦泽雷厉风行,以铁血手段宣布要清君侧,而陛下同样果决,直接下令诛杀黄龙,这实在是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按理来说,今日本该是最振奋,最高兴的一天,甚至于回府都要小酌几杯才是。
但随后陛下所说的事,却让张励那份喜悦彻底消失,荡然无存。
甚至于,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席卷了全身,悲痛感让他的呼吸简直都快要停滞。
那是关于西京的事。
西京,虽经历朝历代,但从古至今,它一直都是大乾国土!
大乾孱弱之时,西京被野心勃勃的图元国所占,这一占,便是数十年!
这数十年,大乾不论是哪一个在位的皇帝,都想收复西京,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夙愿。
三年!
五年!
十年!
二十年!
三十年!
整整五十年啊!
中原慈母的白发,江南春闺的遥望,湖湘幼儿的夜哭,故乡湖柳下的诀别,将士咆哮时的怒目,战场上燃起的烽火狼烟。
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带着满腔的热血,靠着那一刀一枪,燃尽血与泪,才一寸寸的收回了西京。
家中老父鬓发已白,未脱稚气的幼子已上阵杀敌,将士的盔甲已经满是鲜血,誓要拿回我们自己的土地。
一代又一代人的努力,一代又一代人的抗争,才将这破碎的山河复原。
如今,收复不过数年时间,却在图元国的逼迫下,西京又要失去了。
而陛下,却就这样简单的答应了
血与泪,是为谁而流?
张励忘了何时出的宫,也忘了怎么上的轿子,他跌跌撞撞的回到府中,走进家中祠堂,看着那一个个祖宗牌位,眼眶已红。
“爹,娘,今日今日我大乾的西京,又失了啊!”
张励“嘭”的一声跪倒在地,双手颤抖的抚住面门,已然是哭的泣不成声。
“历经这么多年才终于收复西京,这如今,却又要送出去,这这如何对得起那些九泉之下的人啊”
“是我无能,在朝堂上难以劝动陛下,那些大臣目光短浅,竟然觉得西京自立乃是好事,真是愚蠢至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