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瑜扶了一把自己的斗笠,问:“即便忻州牧是自个儿l脑子不好使,在整个渭水以南已被裴颂收拾得差不多了,还要当那同裴颂对着干的出头鸟,但你若是魏岐山,好不容易
绞上了裴颂,你会让他轻易平定南边的局势么?()”
萧厉在温瑜的这番话里将整个大梁的局势理解得更透彻了些,静默两息,说:不会。19[(()”
温瑜看着他说:“所以,即便是魏岐山在忻州牧自行封王前没找上他,现在也必定会同忻州牧合作。而裴颂一贯行事狠厉,忻州牧为避免靠近裴颂屯兵地,只会先行吞并坪洲。我做这些,真正的目的,只是想保全坪洲。”
萧厉不解:“有南陈的助力在,忻州牧一时半会儿l也攻不下坪洲,我先送你去坪洲,等你彻底安全了,再派人过来继续搅局便是。”
温瑜看着萧厉好一会儿l没说话。
萧厉意识到了什么,问:“是不是南陈不会轻易出兵?”
温瑜转头看向远处的林海道:“是我不能轻易让南陈出兵。”
这话让萧厉更听不懂了些。
温瑜说:“自古联姻,都是一场利益互换。”
风吹得她微微眯了眯眼:“我是维系大梁和南陈的那根纽带,大梁若强盛时,南陈需依附大梁,局势便于我有利。但大梁已分崩离析至此,温氏皇族也被屠得只剩我和侄女,联姻后,是我得动用手上的一切筹码,同南陈谈判,让他们出兵。”
“坪州地处大梁和南陈交界处,之所以到现在还安稳,是因为南陈知道坪洲牧是我父王的人,我若嫁入南陈,坪洲便也可以是他们的,所以他们不愿废一兵一卒去夺取。而盯上坪州这块肥肉的其他势力,也会惧其身后的南陈。”
她冷漠道:“这个平衡不能被打破,坪州若有难,南陈的军队打着相援的旗号前来后,就不会撤走了,届时坪州,便不再是大梁的坪洲,也不再是我同他们谈判的筹码。”
萧厉怔住,他原以为送温瑜到了南陈,她或许就安全了,可眼下看来,那分明也是一个虎狼之地。
他头一回问她:“将来你带着南陈的军队杀回大梁,诛了裴颂,打退魏岐山后,又有何打算?”
温瑜只笑笑:“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了些。”
她朝前走去,萧厉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他突然明白她之前想赶他走时,同他说的,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她和裴颂有着血海深仇,而当今这天下,能和裴颂抗衡的,只有魏岐山和南陈。
魏岐山兵权在握,一个皇室贵女能带去的利益,于他而言不痛不痒,温瑜若投靠魏岐山,大抵只是被当个花瓶美人圈禁起来,再借用她皇室的名头,更加名正言顺地讨伐裴颂。
但这同时也给了南陈发兵的理由——夺妻之仇。
所以魏岐山断不会让自己陷入被裴颂和南陈围攻的境地。
去南陈联姻,也就成了温瑜唯一可走,也是利益最大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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