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开口说什么,阻止不了我就随我去了的谢邈上前两步抱拳鞠躬行礼:“徒弟拜见师傅。”
当时的场面就非常安静,我觉得我要是那个姑娘我可能会原地找个洞钻进去,不过我毕竟不是她,所以我只是盯着那个一直神情寡淡的男子问道:“我拳脚功夫你已经看过了,你要再看看我的御剑术吗,师傅?”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少女躲到了那个男人身后,像是受了惊吓:“师尊,师姐这样……岂不是败坏蜀山名声,传出了都要以为蜀山派只会仗势欺人了……”
“为什么打他们?”我这位便宜师父压根不听那姑娘的唧唧歪歪,只问我缘由。
“因为他们作恶多端。”
“就算他们做错了什么,也自有朝廷律法,师姐你滥用私刑……”那白衣少女义正言辞的发言还没说完就被谢邈打断了。
“这个被小……被师妹一脚踹晕的就是他们的县令。”还想继续叫我小师妹的谢邈瞥了眼那位白衣少女,而后顿了顿才继续说了下去;“常世律法法不责众,若是一人两人倒也还能办,如今是一整个城镇上千人合谋,常世的律法只怕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我的便宜师傅戚司危在沉默片刻后,慢慢掏出了一个酒葫芦,把盖子用嘴一咬,捏了个剑诀,我便看到无数流光从他的酒壶里窜出来,像万千激射的箭窜向那些瑟瑟发抖的乡民百姓,不过弹指间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混着酒香在空气里弥漫开。
戚司危面不改色的又把他的酒葫芦收起来了,而他身旁的白衣少女既震惊又痛心,仿佛是见了什么天塌地陷还可怕的事瞪着眼睛看着他,他却俯瞰着我:“我的意思是,为什么要用拳脚打,你没学法术?”
我忽然觉得他特别的顺眼,比凌霄峰上那腊月里只开两天的霄灵花都还好看得多。
事情的最后,谢邈的两个徒弟九死一生的把妖怪除了,我那新来的师妹·苏雪对此一直颇为心疼两个师侄,觉得我跟谢邈太不负责了,明知道两位师侄不是对手还眼看着两人去冒险,并表示对师傅感到了失望:“师尊,我原以为你是仁心仁德的侠士,是我看错了……”
戚司危对她的话完全不搭理,谢邈忙着给自己两徒弟讲解战斗中的缺陷和优点,而我觉得我这师妹大概是最不适合修道的人。
回蜀山后,戚司危接手了对我的教学,一同教导的还有苏雪,令我掉下巴的事情来了,苏雪的进度那何止是一日千里,我四年才练气入体,她一年就已经快要筑基,两年戚司危就把我们两分开教导了,她还直接搬进了戚司危的洞府成了入室弟子。
我起初觉得难道是我不够努力?后来就悟了,她就是天赋比我好,因为我每夜都还在禅坐练习吐纳,而这姑娘一天里只有在戚司危跟前的时候,是有练功的,其余时候,要么是到这个峰跟师兄弟一起去什么地方玩,就是去那个山头随便扒拉几朵花回来都是特么罕见的灵草。
悟了以后,我就不怎么紧张了,这种天生的差距,不是我勤勉就能补足的,错不在我,没必要纠结。
但不知道怎么突然就有了流言说我妒忌苏雪,渐渐连谢邈也劝我要大度些,我被弄得满头问号,解释一次又一次,最后麻了,觉得算了,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戚司危倒是不露山水,似乎知道那些传言,但又仿佛不知道,对我的态度一如既往,我讨教,他就认真教,我不去找他,他也就跟忘了我这个徒弟似的,一直到我快要年满十八,正好也筑基了,他突然点了我跟苏雪一起下山历练。
好家伙,各山各峰都来了师兄师弟要跟我们搭伙一起去,明里暗里的盯着我,话里话外都是交代我别妄想欺负苏师妹,一个比一个凶的放着自己的灵力气场给我下马威,我都想问问我一个刚筑基的,怎么欺负得了苏雪那个都已经筑基后期快结丹的,你们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过度保护欲啊?
我说那我们分开吧,苏雪就泪眼汪汪问我是不是嫌弃她,然后一群没脑子的师兄弟就开始指责我不是好歹,要不是怕我一个人会出事,苏雪当然可以自己行动,指责我好心当成驴肝肺。
我:……
好的,我里外不是人,我就是画本子上的猪八戒。
历练的一路几乎是刚走出山门就出事了,指责我好心当驴肝肺的两位师兄夜里神不知鬼不觉被人掏了心,胸口里塞进了驴的肝肺。
天亮以后才被人发现他们那凄惨的模样,苏雪当场嘤咛一声晕了过去,醒来后泪眼婆娑问我为什么这么狠心。
我只想说这两位师兄都是金丹初期,是什么让你认为我一个刚筑基的横跨筑基中后期,结丹前中后期,去打金丹初期?
是戚司危的金丹初期单挑混沌传说给你的信心吗?那是戚司危啊,五百年难得一遇的剑修天才,跟我一个八岁入门十八岁才筑基的普通人有什么关系?
最让我困惑的莫过于,其他几位师兄居然也觉得是我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