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刚满十八岁就去当兵了,在部队里表现还可以,不但入了党,还当了班长。到了第三年腊月里,也就是大前年,我回家探亲,在客车上遇到三个拦路打劫的匪徒。
我是人民子弟兵嘛,肯定要保护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于是我就上去和匪徒搏斗。最后,我把他们都打跑了,自己也被捅了两刀,好在当时是冬天,衣服穿的厚,没有伤到要害,抢救过来了。”
叶飞撩起上衣,给祁同伟看了看肚子上的伤疤,继续说道:
“出院之后,我回到部队,领导已经知道了这个事,于是给我记了个二等功,还要破格提拔我当排长,我当时很高兴,就写信告诉了我爸。
谁知道没过多久,团领导把我单独叫去,告诉我排长资格被取消了,而且必须立刻复员回家。
我反复哀求,领导才告诉我,是我们村里有人写了举报信,告了我一状,而且性质非常恶劣,至于具体内容是什么,就无可奉告了。”
“所以你认为,是林有田写的举报信?”祁同伟问道。
“我们营长私下对我说,举报信上有村委会的公章,部队领导还打电话到村支部求证过,我们村里就一台电话,摆在林有田家里,除了他还能是谁?”
“确实。”祁同伟点点头又问:“那他为什么要害你,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那还用说,肯定是为了他在村里的地位。”叶土根重温了一遍儿子的不幸遭遇,心中悲愤不已,忍不住插话进来。
“林有田在村里作威作福那么多年,告他的人不少,却一直没有倒台,不就是因为他有两个儿子在部队里当军官,可以给他撑腰嘛,如果我家叶飞也当上军官,说不定哪天能超过他儿子,到时候他可能就要失势了。”
祁同伟把一连串信息归纳整理之后,基本可以断定,叶家父子所言不虚,这事就是林有田干的。
为了一己之私,毁人大好前途,真是太缺德了。
“这事你们好好记着,有机会的话,一定要找林有田算账,现在我们再聊聊其他问题吧。叶飞,你一直说他是个贪官,有什么凭据?”
“祁专家,如果要他贪钱的真凭实据,我确实拿不出来,估计你去查账都没用。但是你也看到了,他把村委会的设备都搬回家自己用,这不就是贪污的一种表现嘛。”
还有他家那个两层楼房,全村就一个,他对外说是儿子寄的钱,你相信吗?至于村干部经常大吃大喝,全村人看在眼里,都是敢怒不敢言,往乡里县里举报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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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我都知道,我会想办法去查清楚的。”祁同伟点点头,又问道:“刚才来的路上,你说村里经济发展不起来,都是林有田的责任,此话怎讲?”
叶飞没有直接回话,而是指着面前的茶水问道:“祁专家,你觉得这茶怎么样?”
“挺好的,清香四溢,甘甜润喉,和我以前喝过的一种名茶有点像。”
“是不是碧螺春?”
“对,就是碧螺春。”
“这就是我说的原因。”叶飞整理了一下思路,再次开口娓娓道来:
“前年上半年,也就是我复员回家没多久,乡里来了个投资商,是省城一个茶叶公司的老总,看上了我们村的后山坡。
他说这里的环境和碧螺春的产地很像,想把茶树苗移栽过来,但村里的交通太差,他怕茶叶运不出去,于是又提了个要求,必须在河上盖一座可以直接通到乡里的大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