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恕低头瞥了一眼自己衣衫上渗出的越来越多的血迹,自觉地走过去,在桌边坐下。他自己去解衣服,左手在玉带上解了两下,没能把扣子剥开。
视线里出现她的手,纤纤如玉的柔荑探来,莹白的指腹擦过他的指背,去解他腰间的玉带。
齐嘉恕用拇指指腹摸了一下自己的被她碰过的食指指背,默默将手拿开给她腾地方。
沈檀溪解下他的玉带放在一旁,扯开他的衣襟,因他右手有伤,就没动他右手,没把他的上衣完全脱下来,只把左边袖子脱下。
她拿起剪子,将绕过他左肩和右腰的纱布剪断。剪子冰凉地贴着齐嘉恕的肌肤,在他浇热的心房擦过一丝清凉的舒适惬意。
齐嘉恕看着沈檀溪仔细给他上药,他先开口:“吃的用的一会儿送来。”
他知道,若他不主动说话,沈檀溪是不会先开口和他说话的。
沈檀溪轻轻地“嗯”了一声,拿起纱布来给他包扎。
给齐嘉恕包扎好了,沈檀溪直起身,伸手去拉他的衣服要帮他穿好。手腕忽然被齐嘉恕攥住,沈檀溪抬眸,对上齐嘉恕的目光。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齐嘉恕问。
“跟着您从湘国到这里,您是我如今的仰仗。您若出了事,我也不会好过。”沈檀溪说话慢条斯理温温柔柔,偏又带着几分疏离平淡。
她轻转手腕挣开齐嘉恕的手,拉过他的衣襟帮他穿衣。
齐嘉恕恹恹垂下眼。他知道沈檀溪说的是实话,可他还是会希望听到点好听的。
但是凭什么呢?
曾经的他身为有权有势的尊贵皇子也不能让她动心一分,如今他一无所有连活命都要看别人脸色,她又怎么可能青睐于他?
齐嘉恕忽然之间有些后悔将沈檀溪带过来。彼时原以为就算得不到她的心,也能给她很好的生活,却不想一朝变天,沦落到要她填不饱肚子。
他也不愿意她看见这样狼狈的他。
沈檀溪觉察到了他脸色的阴沉,她张了张嘴想劝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幸好这个时候送东西的宫人过来了。
太监小陈子,带着两个宫婢,端着膳食和衣物过来。
“奴小陈子,这两个一个叫玉珠一个叫玉环,来伺候两位主子。”
玉珠和玉环将膳食一道道摆在桌上。
“出去。”齐嘉恕冷着脸。
小陈子立刻带着两个宫婢退了出去,他们三个也没闲着,立刻打扫起有些乱的庭院。
即使饿了两天,沈檀溪吃东西的时候也慢条斯理,小口小口地吃着。若不是知道她饿了,光从这吃相绝对看不出来。
齐嘉恕看着她吃东西,自己却没什么胃口。
沈檀溪以为
是他没法左手用筷子,挽袖伸手给他盛了一碗软糯的甜羹,放进去一只勺子,递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