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男人说完,回头扫了一眼,才说,“抱歉,我爱人不喜欢跟陌生人交流,你如果没事的话,我们要休息了。”
“你休——”
宋珂看他连人都不让露出来的样子明显心虚,她都想骂人了,正想冲进去看房子里面的情况,视线忽然凝在他胳膊的另一面,小麦色的皮肤上浮着凸起的青筋,蜿蜒着很长,看上去有些渗人,像是用了剧烈的力道干了什么而持久没恢复过来似的。
随后,地面上发出“嘀嗒”的声响,是一滴血,正顺着他的胳膊往下滴落。
随后一滴滴的加快了流动的速度,在地上流了一小滩。
他意识到宋珂的视线,才抬起胳膊看了一眼,是一道刀子划过的伤痕,割得很深,那深度,可以判断对方的力道是想要把皮肉都刮下来。
他只是淡漠地扫了一眼,随后放下胳膊,又礼貌地问宋珂:“还有事情吗?”
“靳卓岐。”
里面一个有些沙哑的女声响了起来。
男人侧过身往里面看,宋珂才整个看到女孩的面容。
她长得很漂亮,表情略显薄凉,五官几乎无可挑剔,是谁都想多看一眼的长相,个头有一米七左右,穿着一件吊带的白色裙子,皮肤莹白,跟男人小麦色的皮肤能形成剧烈的反差冲击,她的裙子上沾了血,手里拿着一把刀,叫完人,随手扔到了一旁。
眼睛无神地看着门口,说:“我饿了。”
男人顿了几秒,才问她:“想吃什么?”
女孩只是说我饿。
宋珂离开之后很久,楼上加了隔音板,声音小了一些,她如果贴着墙壁仔细听,还是能听到两人的夜生活没有丝毫收敛。
后来她也有在小区附近的DonDonDonki门口见到过靳卓岐,他的那辆车停在路旁,大概是晚上下班时间,他偶尔歇息再回家。
斑驳树影被风吹动,他沉默地坐在便利店门口抽烟,旁边放着一瓶喝了大半矿泉水跟一份要带回去的照烧鸡块便当,一盒拆封的黄鹤楼,口袋里有两盒安全套。
手机响起来,他捞起接听,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冷硬的语调少有的平和。
“嗯,你可以试试你的玩具舒服,还是我。”
***
2014。02。28
A市
阴雨天。
天空乌阴好似要塌陷下来,冷风灌着鼻喉,耳畔是不停的雷声轰鸣,让人心底发闷喘不过气。
那时正值二月,崭新的一年,冬未去春未来,仿佛一切都是刚刚开始。
聂召从绿皮车上下来时还穿着台海高中的校服,领结不翼而飞,衬衫也开了最上面一个扣子,露出锁骨处坠着的海螺项链,过膝的深蓝色校供百褶长裙在拥挤的绿皮车上不断被摩擦蹂躏,有些微微炸褶。
下车后顺着人群往外走,她停下脚步抬高胳膊,高高的马尾被她重新扎好,才捞起放在地面上的吉他包背在脊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