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这样一张随意偷拍的一张照片被传到了网上,浏览量飙升上了十几万,网友顺藤摸瓜找到了她的社交主页,一夜之间成为ig平台关注量前几百的美女网红。
国际高中管得没那么严,对她这种吊车尾的油盐不进的又赫赫有名的大小姐更是不管,总是用皮筋随意散漫地捆在后颈处,折上的绵厚柔软发丝往上冲着,整个人多了几分张扬邪佞的美。
有人不堪评价她不光适合被拍在杂志封面定格,也适合站在艺术家的画板前。
这女孩的长相与身材,带着刚成年的清纯与成熟堕落感,眼睛又冷又傲,是完全的艺术品。
那天之后,有不少摆拍找她,私信里的星探数不胜数,她性格高傲又不缺钱,眼神都不隔他们身上一眼。
一直到十七岁生日那天,从那个家搬走,决定经济独立跟家里断掉关系时,才同意接了一些杂志拍摄,正式进入大众视野。
没听到聂召回答,文艳也早就对聂召怪异的脾气习以为常。
她愤愤不平地开口:“运气也太他妈不好了,你这个时候出事,你爸爸公司又被查账,这下好了,律师说至少五年。”
“或者你找你朋友借一点,平常不是关系挺好的吗?怎么家里一出事一个个都不管你了?”文艳的笑有些讽刺,“我都说了让你跟那些个狐朋狗友远一点你不听,看看现在,大难临头各自飞咯。”
聂召感觉有些好笑,她巴不得她跟一些玩世不恭的公子哥混在一起,最好能嫁入豪门,好让她后顾无忧。
可惜家里破产太快,对方盯准了吴斌公司的漏洞精准打压,很会玩商战手腕也狠,打了常年驰骋疆场的房地产大佬吴总一个措手不及,谁都没想到她家倒这么快,应了明面上的那句话,屋漏偏逢连夜雨,她也即将把自己玩没了。
“你身上还有多少钱?都给我吧,家里的房子被查封了,银行卡也都被冻结了,你妈我真要饿死了。”
文艳又轻漫地开口:“你要不给妈妈就只能把这些照片视频什么的卖掉咯,别说你都这个样子了,那些人还愿意高价买你的照片,一张两百块哎,还好我拍得多。”
“没钱。”聂召撂话,削肩弓着,“随便你卖。”
说完挂断了电话,手指微动,把她的电话给拉黑了。
听她的话聂召就能知道,她不光拿到钱之后转手会卖掉照片,还会扩散卖给很多人。
那照片跟视频本来就没问题,卖了也构不成犯罪,她这就是在榨干她的最后一点价值。
这么多年,再不知道文艳视财如命的劣根她也是白被教养这么久了。
旁边几个人正在抽烟,声调不高不低说着什么,浓重的烟味让聂召有些忍受不了,但还是克制着厌恶的情绪,面色无常地低着头等车。
李拓手指里勾着一根烟吞云吐雾,一边捏着手机扫了一眼,抬头看向旁边男生说:“你明天去学校吗?老班都要去你家找你了。”
“他也就明面上说说让你停课一周,差了这两天无所谓。”
靳卓岐这个被学校重点关注的对象,不能在即将高考阶段出现丝毫岔子。
“阿拓说你买了台电脑,你他妈不会在家……”付坤笑眯眯地开口。
靳卓岐没吭声,靠在一旁站牌上,手指轻轻抬高了鸭舌帽,露出很深的眉骨跟双眸,他嘴角散漫勾着,语调不轻不重:“传给你啊。”
付坤笑嘻嘻:“那倒是好。”
陌生的音调低又沉,夹杂着刺骨的风,轻飘飘地落在耳畔仿佛被湿重的水雾蒙着一层似的。
聂召低着头,手指把裙边团成一团捏在手里,收紧手心把湿透了的裙摆拧出滴滴答答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