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慎不理解,语气还有点急,“林萝喝醉了,他给你打电话做什么?”
陶久清瞥了眼他,脸上故作冷淡,“林萝喝醉了,他问我卸妆护肤的顺序,你以为他打你的电话找我还能做什么?”划重点,打你的电话找我。
常慎:“……”
冷静下来,他也感觉他刚刚的反应有些一言难尽。
陶久清借着往脸上擦保湿乳的动作,掩住唇角上扬的轻微弧度,没想到常慎出来两天还变话痨了。
这边,贺禹渊将洗漱台上的瓶瓶罐罐根据陶久清说的顺序一一摆放好,中间有一瓶面霜说是还得先放手心里用热度乳化才能往脸上擦。
屋子里灯光柔和。
贺禹渊用湿毛巾帮林萝擦了擦脸,倒了点卸妆油很轻地抹在林萝脸上,做事向来游刃有余的他,此时呼吸微屏,指腹也僵,几乎机械性地学着电话里陶久清说的步骤在林萝的脸上打圆圈。
这些□□夕相对,经常地握手腕,他很清楚林萝的肌肤有多细腻光滑,可是真到这时候,贺禹渊才重新认识到吹弹可破四个字。
卸完妆,再洗掉残余,墙上的时钟早就走了十来分钟了。
贺禹渊直起身,见林萝还躺在**熟睡,心下稍安,低头看了眼手上拿着的洗脸巾,也没扔,径直用它擦了擦额头。
即使不照镜子,他也知道上面沁了汗。
擦完,放下手,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漂亮剔透的眸子。
林萝的眸子里含着惺忪睡意,像两颗蒙上了一层缥缈云雾的宝石,就这么直勾勾雾蒙蒙地望着他。
贺禹渊蓦地想起儿时见过的小酒鬼。
他那天把从医院带回来的小金送给同学养,从同学家离开也没叫司机来接,兀自找了块草坪就坐下了。
比起所谓的家,反而外面的空气清新。
刚坐下,迎面就撞上来一个四五岁的小孩子。
当然,当时的贺禹渊才七岁,在大人眼里同样也是小孩子。
“哇!”脸颊酡红的小孩望着他,眼眸亮晶晶,稚嫩的语调含着樱桃酒的味道,“向日葵唉!”
小贺禹渊:“……”
他板着脸冷眼等小孩离开,结果,这个小酒鬼不离开就算了,还扑上来揪他头发,一边嘿咻嘿咻地揪,一边美滋滋地念叨,“这个瓜子给妈妈,这个瓜子给爸爸,这个瓜子怎么软哒哒的,一定坏了。”
贺禹渊眼睁睁地看着一根头发丝从眼前飘飘扬扬掉在了草坪上。
再这么揪下去,他就被薅秃了,于是,他忍无可忍伸手想握住小酒鬼作乱的手,还没握上,小酒鬼就一个屁股墩摔坐在地上,睁着大眼睛,茫然得眨了眨。
弟弟妹妹这个词,随着贺横的到来,在贺禹渊的眼里一向是厌烦的代名词,可是看着眼前的小酒鬼,七岁的贺禹渊心想,同样捣乱,这个小酒鬼可爱多了。
坐在地上的小酒鬼还在含含糊糊地讲话。
一个字一个字断断续续往外蹦,颠三倒四,不过贺禹渊能听懂个大概。
从被爸爸扛在肩上和妈妈一起看烟花,到和妈妈一起在睡着的爸爸脸上画乌龟,再到和爸爸换上小怪兽的衣服吓唬妈妈。
贺禹渊突然止住了起身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