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察觉到他的不悦,吱唔道:“你受伤那日,我没忍住……把我们之间的事告诉了太傅,把他气中风了……”
“什么?”秦瑨一怔:“太傅中风,是因为这事?”
“恩……”
姬瑶心虚的垂下眼睫,怕秦瑨训斥她沉不住气。
然而秦瑨沉默片刻,却倏然笑了,手臂一伸将姬瑶揽入怀中,亲了她的面颊,沉澈的嗓音透露着不加掩饰的喜悦:“虽然这么说不太厚道,但那老匹夫因为这中风,我倒有些幸灾乐祸。”
“瑨郎……”
姬瑶嗔他一眼。
秦瑨旋即摆正神色,“开玩笑的,太傅现在应该不想看到我们一起去探望他。”
姬瑶自是知晓。
但不想看到,以后就不会看到吗?
她不禁瘪瘪嘴:“你不想尽快定下婚期吗?”
秦瑨凝着姬瑶,眼下微微泛起红晕,改口道:“我们去,现在就去。”
*
午后,太傅府邸静谧安逸,唯有荣矜堂气氛压抑。
江璁手捧汤药,立于紫檀雕花的床榻前唉声叹气:“爹,您就喝点药吧。”
江言躺在床榻上,闭目道:“拿走拿走,让我死了算了。”
“爹,您这事何苦呢?”江璁甚是不解:“这些年您一直和秦瑨作对,什么都没捞到,现如今秦瑨风头正盛,考公司都让他们掌控了,寒门在朝中已势不可挡,识时务者为俊杰,咱们何必再去逆流而上?现在秦瑨想尚主,陛下也有意,您老就为儿子想想,可别再瞎折腾了!婚姻乃陛下私事,你我为臣,插手不得!”
如此一言,发自肺腑。
江言自是知晓其中利害,板上钉钉的事情,他素来不会过多纠缠,但面对陛下的婚事,他却一直耿耿于怀。
江言睁开眼睛,看着床幔叹气:“我就觉得秦瑨配不上陛下,趁着陛下流落在外的时候趁虚而入,陛下心性单纯,定是被他的花言巧语蛊惑了。”
“哎呦,这话说不得,说不得啊!”江璁吓出一身冷汗:“秦瑨要有那份心,还用等到流落在外的时候吗?人家那叫患难与共,日久生情,您怎么越老越不会说话了?秦瑨手里可是掌着二十万大军,三道节度使都与他交好,若陛下一直与他为敌,逼急了他,对陛下有什么好?”
一语点醒梦中人。
江言噤声不言,猛然想到姬瑶的话——
“他漂在外面朕不放心,不如就放在眼皮子底下盯着……”
当时江言没心情细忖,现在想想,似乎有那么几分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