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还是不太满意,然后一把拽起她的手,把袖子一扯,眉头便皱紧了。
她小手臂上的伤已经结痂了,一大团,很是刺眼。
“坐好等着。”
说着,起身去拿药,从之前的7瓶跌打伤药中拿了一瓶过来。
谁能想到,之前他一天一瓶药带回来,到现在还有用处呢?
文殊兰哭笑不得,“程长官,我是不是该佩服你有先见之明,知道用得着,提前就备好这么多药?”
程锐很不喜欢她这种玩笑话,“别拿自己身体开玩笑,诅咒自己成天受伤用药,一点都不好笑。”
“刀子嘴豆腐心。”文殊兰失笑。
他总是这样,冷着一张脸,嘴上也不饶人,但文殊兰始终相信一句话,不要看一个人说了什么,要看他做了什么。
程锐就是这种典型,光听他说话,能让人恨得牙痒痒,可只要落到实处,他的每一个举动,无不是在为她好。
拿麻绳把她绑上自行车是这样,整整7天,一天给她带一瓶药也是这样,还有现在,黑着一张脸,仿佛她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但给她涂药的动作,却异常的细致轻柔。
“嘶……”文殊兰手一抽。
程锐一顿,抬眼看她,灯光下的眉眼异常温柔,“疼?”
“不疼,凉。”
初秋的夜,凉如水。
那药水直接往手臂上招呼,凉飕飕的,有点冷。
“没事,涂完就好了。”
她没那么娇贵,也没那么矫情。
程锐看着她,眉头皱得更紧,也没说什么,而是把军外套抖开,往她身上盖。
然后,拿过小药瓶,把药水倒在他手心里,两只大手手掌一贴,来来回回搓了好几轮。
文殊兰:“……???”
这是在干嘛,摩擦生热?
也不知道是要摩擦生热,还是用掌心的温度把药水给捂热,总之,他搓了好几秒,才又把她受伤的手给拽过来。
没搭在桌上,桌子也是凉的,而是把她的手搭在他腿上,然后,满手捂热了的药水,连同整个大手的掌心,贴在她手臂的伤口上。
“还凉不凉?”
“不凉了。”
是暖的。
从手臂,被他掌心捂着的地方,温温热热,一路暖到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