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小时不要碰水,三天不要用沐浴露,结痂需要十天左右,结痂前可以用湿水的纸巾搓洗组织液,然后再吸干水分,要保持干燥。结痂后会痒,不要抠挠,也可以薄涂芦荟胶缓解。不可以喝酒,不能吃海鲜,不能游泳,不能桑拿,避免泡水和暴晒。”
遥遥先生说得很平缓,但逐字逐句很清楚,不知道他说过多少次才能这么顺畅,一个咧巴都没有,就连手上没停下干活儿也丝毫没有影响发挥。
拍照倒是很快,离开的时候遥遥送到门口,等管锌和靖岳换好鞋,她亮堂堂地一笑,说,“我没别的,只剩笑容和祝福,请一定要快乐!”
是很真诚的,管锌和靖岳能感觉到,一个陌生的女子在第一次见面时就挡在他们前面对别人的不礼貌表示抗议,幸得只是一场误会;仅仅只是商业关系也不吝啬自己的祝福。
“carpedie”
靖岳这么回遥遥,他和管锌挥手和他们夫妻道别,背向他们走向电梯的时候也手牵手,无避忌。
再过好多年之后,他们一个坐在沙发,一个坐在地毯,偌大的房间了也还是硬要挤在一起听歌,那首歌唱--
没有风吹拂的夜晚,没有琴撩拨的酒馆,一盏昏昏欲睡电扇,在转,有一对陌生的男人,面对面隔着那扇门,他们戴着面具亲吻,沉沦
于是,他们便不约而同地想起这一天,在咖啡外的玻璃门前,他们清醒着,没有被情欲侵蚀的单纯的一个吻,只是因为我想吻你所以吻你。不同的是他们没有戴面具,那样的年少,鲜衣怒马,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爱他的,他是我的。会想起在纹身店的几句笑话,一支烟,还有遥遥“青岑可浪,碧海可尘”的爱情观。会想起那一趟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电梯。
“阿靖。”在下降的电梯里管锌叫靖岳的名字,他没顾忌是电梯,没顾忌是公共场合,没顾忌有摄像头,他撒手然后抱他,他说,“阿靖,我好爱你,你也要爱我,一直都爱,好吗?”
靖岳怔了怔,心里生出不好的预感,他把管锌揽得紧,心里也拔凉地疼,他说,“嗯,我爱的。”又想起什么,腾出一点点位置,抚摸管锌微微红肿的纹身部位,“这样蹭着会疼吗?”
“不疼。”管锌揽回来重新贴上,“你离开我我会疼。”
“我不离开。”
如果这趟电梯永远没有尽头就好了,哪怕一直跌,跌入地狱都可以,只要相拥真切。
这世间有多少人能真心实意地抱得那么紧,多少人一直揣心口捂着怕凉掉的不过是别人随口夸下的海口,甜言蜜语罢了,当不得真。那些始终不渝的饱满的激情终将淡去,留下的要么细水长流要么分道扬镳。
别觉得庸俗,爱情到最后剩下的就是很俗气的事情,是我爱你你爱我,是我们在一起比我自己待着更舒适,如果这都没有,算什么爱情。
管锌其实知道自己的身体状态,他的反胃和不明就里的不舒服来的愈发的频繁,关医生说的没错,他从来就没有治愈,只是隐性,以为不提及不在乎刻意隐匿便不复存在,其实不然,没有治愈就是没有治愈,复发是巨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