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徵超来得相对较晚,都动筷了他才到。
千幸万幸,他没有送花,直接了当地封了管锌一利是。
挺好,厚厚一摞,想来不比今晚的餐费低。
怪只怪眼太尖,没能对那一捧血滴子般鲜艳的红玫瑰视若无睹,却也翻不起什么波浪,好像到如今,对管锌和靖岳除了祝福,更多的是嘱咐。如果可以,蔡徵超当然想成为那一个。他是医生,是比靖岳更懂病理的人,要承认他有这样的自信。
竟然,没如果。
他只能是医生,充其量是好友,却不是爱人。永远都不会是。
这份关系容不下这样的自信。
就连饭局后散去蔡徵超都独独成了落空的一个,扮作一切无恙地送他们上车,像独留尘世的一缕青烟,连百鬼夜行都我见犹怜地为他留一飘灵,与他作伴,楚楚可怜。
不止蔡徵超。
管锌会问靖岳是不是也想要那样一个可爱的自己给不了的小孩?蔡栀毓会问孙天明今天自己的表现是不是足够优雅没有纰漏?蔡徵超会问自己得到这样的结局是不是真的真的会甘心?
靖岳会回答管锌有他就够了。孙天明会回答蔡栀毓她做得很好了,真的。蔡徵超会回答蔡徵超不甘心但也不后悔。
他们都知道,这世间大多数的意识里认可的必须都被别的更为重要的潜在所替代,譬如喜欢,足够的喜欢。
生命是富有弹性的,可弹簧这种东西能弹起来也能压下去,还是老生常谈,双刃剑。
靖岳自认没有给过管锌压力,或许他曾经有愤懑过,但终究选择了尊重和理解。
对于那件事他从第一次就已经做好了长期的准备,以至于到后尾对于拿垃圾桶,清理,安抚一系列动作都像是条件反射过后的套路行为了,靖岳都可以一应具揽。他爱管锌,便爱他的一切。
从一而终是他对管锌情感的代名词。
绝大部分时间靖岳都是足够隐忍的,也不会因为中道崩殂而埋怨管锌,即使他对管锌的想法摸得并不透彻--仿佛管锌总想摆脱应激障碍带来的困扰,又仿佛他好像只是为了讨好自己而强制要求自己不对此事轻飘无骨,更或者管锌其实是渴望的与之纯粹地结合以获取身心的欢愉
他们都是很理想化爱情的人,彼此喜欢,想在一起,爱着,很久,一直。
无论是玫瑰还是向日葵,在那晚都没能得到归宿,只能静静地躺地板上瞠目结舌地欣赏他们炽热地亲吻。
蔡栀毓的孕期后遗症--主要表现在水肿--还没完全的消失,脚背浮肿得像死面泡发的馒头,即使这种情况她已然司空见惯,也还是会谨小慎微地避免让孙天明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