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你小子过年来我家拜访。”
靖岳大概是想起那一年他带着还是女友的蔡栀毓来拜访的情形。
“啧,这是重点吗?
“重点是,作为你和管锌的朋友,我希望他去发光,而不是被照亮。
“靖岳,我说真的。你别吊儿郎当的。”
孙天明突然变得很严肃,认真的严肃,严肃的认真。
“可这世界上很多人被照亮都难。哪有那么多人愿意舍己为人地去照亮别人。”
靖岳冷冷地笑,冷冷地回。
他说得其实也没错,很多人都自私地活着,就连自私地活着这样的举措都是没错的,因为自私而又没有伤害别人的情况下历史的巨轮才得以运转,但不否认人类总有最后的伟大,大多数人类期望的伟大。
“你愿意就行。我,蔡徵超,蔡栀毓,还有你的家人,还有管铱,还有蔡烃临,都是愿意的。”
孙天明就差激动得就差握住靖岳的手,那眼神的凄切也着实让人无法避之不论。
“小临临才多大,你别瞎代表。人都不跟你姓。”
靖岳也是没辙,短时间内想不到合适的话,瞎几把乱说,孙天明没回话只含蓄地笑着摇了摇头,极其不像他。靖岳也不说话,觉得自己说错了想要道歉。时间空了好多拍。靖岳要离开的时候孙天明又叫住了靖岳。
孙天明那一拳很轻,却不偏不倚恰逢其时地击中了靖岳的心窝子,“诶,你个大傻叉别给蔡徵超留机会啊。”
“好,我知道了。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靖岳愣了愣,如是说。
其实,他停留在上一句。
蔡徵超说希望他和管锌都不要那么伟大,只想他们为了自己而活,因为这样,管锌才是真的做自己。他们都清楚,这个年头做自己有多么艰难,可无论蔡徵超也好还是靖岳也好,都希望管锌真的只是做管锌,抑郁症,焦虑症,躁郁症,无论什么症都好,管锌只是管锌,是蔡徵超在意的人,是管铱在这世界上还有联系的唯一的血亲,是孙天明的朋友,是靖岳最最爱的爱人,反过来,也是最最爱靖岳的人。
不想等来生,这一世苦难和愉悦都得到,苦难更多,所以对余下的日子更没期待,但如果来世,再来世都能遇到管锌,靖岳是愿意的。愿意等,愿意捱,愿意承受,愿意期待,愿意无所终,愿意无所为,愿意万劫不复,愿意日暮穷途。
他也想告诉孙天明,无论那一年靖驰牧有没有去看过他,有没有对他时候所谓的激励他的话,都不打紧。无论过了多久,现在的靖岳,现在的管锌,和他--孙天明--都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