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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在中枢的官员们都习惯了一日只上半天班,陡然被叫回去加班,倒不觉得有什么疲累之处,只觉有些新奇。
好端端的,怎么叫加班呢?
只有三省的头头们心头打怵——加半天班是小事,将此便为常制,该半天制为全天制,那可就是大事了!
再看中书令王越风风火火行走于三省之间,一派热火朝天的模样——
马德,反骨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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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加班的缘故,满京城的高官今个儿都没能及时下班。
待到中书令王越归府之后,用晚膳时,其妻裴夫人难免问及个中缘故。
王越并不瞒她,如实讲了。
只是裴夫人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其子王遂便是大惊失色:“阿耶何必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如是一来,岂不见罪于三省同僚!”
王越冷笑一声,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就你这点见解,还想下场去考科举?你阿耶我劝你先背着包袱出门游历三年!”
裴夫人也叹口气,温声问儿子道:“御书房是什么地方?”
王遂道:“是天子处理朝政,与宰辅重臣们议事的地方。”
裴夫人又问:“当今天子可是软弱无能之辈?”
王遂压低声音:“当今果敢刚毅,行事老辣。”
裴夫人便叹息道:“既然如此,你怎么会觉得,那个内侍赶在三省宰相俱在之时前去问话,是偶然之事呢。”
若无天子授意,哪个内侍敢在天子与宰相议事的时候近前插嘴?
王遂为之一惊:“是当今有意……”
裴夫人着意点拨儿子:“当今后妃不足十人,后宫空置的宫室何其之多,难道便找不出一处空地与后妃们做事吗?当今为什么单单挑了距离三省最近的西阁?”
王遂豁然开朗:“陛下早就决定要改半日制为全天制了。”
“是啊,”王越感慨道:“当今的性情,认定了一件事必然要做成的,既然如此,我何不顺水推舟?倒叫陛下觉得我知情识趣,最体上意。至于同僚们的看法……”
他嗤笑一声:“我吃天家饭,与同僚何干?若三省宰相是铁板一块,同气连枝——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收拾收拾,全家下去跟你太爷爷一起吃饭了!”
王遂:“……”
王越哼了声,觑着他道:“还觉得你阿耶莽撞吗?”
王遂唯有摇头。
“不考了,”他说:“今年的恩科,我不去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