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之廷蹙眉,移开视线没有再跟皇帝対视,扬声道:“都安静!”
混乱的人群在见皇帝被劫持后犹如热锅中滴入了一滴油,霎时沸腾,可又在赵之廷的呵斥下不敢再出声。
而在赵之廷行动之后,赵怀渊先是追了一步,但很快意识到他什么都做不了,便又停下脚步,飞快跑到沈晞这边,紧紧地抓住了沈晞的手。沈晞拍拍他的手背安抚他。
在赵之廷的威胁之下,围过来的锦衣卫只能如临大敌地围着他和皇帝,却不敢有任何举动。
“赵之廷,你做什么,这是大不敬!”韩王看到自己儿子这样做,吓坏了,忙大声呵斥道。
但他也没有胆子靠过去,他花天酒地惯了,过了几十年的逍遥日子,除了上回莫名被人打断了腿还不知是谁干的以外,都没有吃过什么苦头,今日的阵仗着实吓到了他。
赵之廷没有理会韩王,目光落在地坛入口处。
此时,外头的动静已经渐渐落幕,不一会儿,一群浴血侍卫冲了进来,赵之廷的容色这才稍稍放松。
侍卫们一进来便分成了两波,一波去跟锦衣卫対峙,另一波则将文武百官和后宫夫人们都赶到一起。
沈晞和赵怀渊混在其中,并无出挑举动。
赵怀渊望向赵之廷和皇帝的方向,低声対沈晞道:“溪溪,赵之廷并未立即动手,定然是想在百官面前公布兄长死亡真相,好名正言顺得到大多数人的支持。待会儿他们一定会逼我选择,你就躲在夫人们之间,不要让人发现了你。”
沈晞道:“赵之廷刚才看到我了。韩王妃也知道我在这里,她可不会让我这么悠哉。”
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韩王妃已经不在这边了,不知何时在冲进来的侍卫保护下,抿紧唇似担忧地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赵怀渊懊恼道:“我就该坚决一些不让你跟来。”
沈晞笑道:“不用这么早就下断言,说不定我来还是好事。”
赵怀渊却不觉得以往沈晞的利索嘴巴能在这里派上什么用场,这样生死危机,没人会因为她一句话而放弃。
他低声说:“赵之廷不会対你下手,他应当也能拦住他母亲。一会儿你尽量少说话别再招惹他们。”
沈晞看了眼赵之廷那边,皇帝的表情很平静,似乎対这一切早有预料。
再看周围,地坛的防御力量不怎么多的感觉,而地坛周边那些房门紧闭的房子仿佛隐在暗处的凶兽,不知里头藏了什么。
她敷衍道:“我明白的。”
整个地坛广场此刻很安静,除了一些小声的啜泣,剑拔弩张的侍卫们谁也不想先动手。
官员那边在短暂的慌乱之后,有胆子大的站出来厉声道:“赵之廷,你怎么敢以下犯上!还不快放了皇上,束手就擒!”
有几个附和,但更多的人并不出声。众人都看得出来,赵之廷还在等待着什么。
赵之廷连眼风都没扫那几人一下,只安静地站着。
终于,地坛入口又有了动静,一小群侍卫带着两个人入内,赫然是周巧周嬷嬷和冯和易太医。
赵之廷依然在等待。
就在这一片静默之中,皇帝终于出声道:“还在等你的祖母吗?”
这话听得赵之廷一惊,其余人表情惊异,赵之廷的祖母,不就是韩王的母亲吗?可韩王的母亲不是早病逝了?
在众人惊疑不定的目光注视下,地坛旁的房门打开,何寿何公公带着被堵住嘴的懿德太妃出来。何寿在皇帝的示意下扯下堵住太妃嘴的布,便听太妃扬声道:“之廷,不必管我!”
孙瑜容看向皇帝,眼里似淬了毒:“你害我皇儿,我便是死,也要拉你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