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倾月点点头,但还是颇为担忧地嘱咐道:“燕将军,世子爷,请放心去做你们想做的事情,宫里万事有我,必不能教侯府无端蒙受陷害。”
燕云殊颇为郑重地感谢道:“如此一来,有劳公主殿下了。”
望着他们渐渐远离的身影,梁倾月感到一阵怅然若失,即便如此,她依然只是希望燕云易能够随心自在,无论他的舒心是不是因为沈亦清,抑或是其他原因;就算自己在他的心中没有任何位置,只要他顺心遂意便好。
回去的路上,燕云殊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她与我们毫无交情,却能够不惜冒着惹怒陛下的风险,也要维护燕云骑,其实都是为了你。这一点,你不会不清楚。”
燕云易冷声道:“我从没有让她做任何事。”
燕云殊道:“如今看来,任何与你有关的事情,不需要旁人开口,她都会格外上心。”
燕云易道:“我既对她从无索求,那么无论她做些什么,都与我无关。今日她所为的确是在替燕家解围,我不会平白蒙受别人的恩惠,日后会有别的方式偿还于她。”
燕云殊无奈笑笑道:“你是真的不知道她想要什么吗?其实她也算得上是才貌双全的精妙女子,又对你一片真挚,你为何从不将她放在眼中。”
他这话并非第一次问燕云易,只是从前到底还有些旁敲侧击,这次索性直截了当。
这倒没什么,往常他的拒绝全然出自心中对于男女之情的毫无挂碍,更何况心之所向只有一雪前耻,收复失地而已。可是奇怪的是,这次他的第一反应不再觉得是无关的琐事,反倒莫名在眼前浮现出沈亦清的各种模样,尤其是她一曲剑舞的飒沓身姿。
燕云易反问道:“京都城心仪你的女子不在少数,你又为何只在意乔素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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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堵得燕云殊哑口无言,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只是燕云殊的脸上却悄然露出些浅浅的笑意,看来沈亦清在燕云易心中的分量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多几分。从前他只担心燕云易背负得太多,长此以往难免失去自我,如今见他多了想要用心对待的人,总算是心中踏实了几分。
——
与此同时,在不知方向的某片海域里,极乐楼所在的巨轮正缓缓地在海面上前行,推开一层层泛白的浪花。夕阳的余晖映着湛蓝而宁静的海平线,时不时有些海鸟飞过,巨轮的宽阔气吞磅礴。
船舱中,沈亦清正埋头苦算着,神情格外得专注。她保持这个姿势也已经有四五个时辰,期间水米未进,连多余的话语也未提过只字。
穆都哈儿料想她一定是妄自托大,事到临头却根本解决不了,此时装腔作势也只是想要拖延时间。瞧着沈亦清那副样子,与自己所见过的任何一个账房都完全没有半分相似之处,更是连算盘都不会打,怎么可能搞得清楚几尺厚的账本。
她随即不耐烦道:“不会就是不会,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省得还得多吃苦头。”
沈亦清头也不抬,一边笔走龙蛇,一边敷衍地答道:“快了快了。”
穆都哈儿最是看不惯她的这种样子,像是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于是根本不愿再忍耐地冲到几案之前,抬手便要将沈亦清揪出来。
恰在此时,沈亦清写完了最后一笔,最后扫了一眼之后长吁一口气。她随即将笔一扔,心满意足地瘫倒在座下的太师椅里:“算好了。”
文言,穆都哈儿的动作停滞在半空中,随即抄起几案上摊着的账簿,故作认真地审视着。
沈亦清挑了挑眉,温馨提示道:“那个。。。。。。拿反了。”
穆都哈儿看了看她,再看了看自己手上调转了方向的账册,气不打一处来地丢在了桌面上。
“说什么我今天都得教训教训你!”
说完,她撸起袖子朝着沈亦清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沈亦清倒也不傻,知道她这是私人恩怨,拔腿就往反方向跑,借助着船舱里的各种陈设,敏捷地躲避着穆都哈儿的紧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