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赤红一片。
他奔走在候府,杀红了眼睛,踹开了一间间的门。
他在找我的药。
我从不知,忠勇候蒋文禄,是这样一个平凡的老头。
他坐在府中,没有慌。
据说当年裹刀军起义的时候,他仅是个军师。
后来主帅死了,他挑起大梁,成了主心骨。
到了平王身边,便将兵权交了出去,又做回了军师。
怪不得圣上不肯治他的罪。
他立过功,封侯之后,做的是文臣,并无大权。
可是这样的人,屠了青石镇,没有给我们一条活路。
他说,当年不想杀人来着,他们不屑与土匪为伍,只为求粮。
军中粮草短缺,裹刀军起义时规模浩大,且多为莽汉,秩序很快开始混乱。
他们管青石镇的百姓借粮和钱财,并承诺日后会还。
粮食是多么贵重的东西,一支来历不明的叛军,与土匪勾结,个个虎视眈眈,还说日后会还。
怪我青石镇的百姓舍命不舍财,怪他们不信土匪,怕极了土匪的手段,为了镇子和孩子,站出来的男人敢以命相博。
他们敢拼命,叛军就敢杀人。
起了这个头,大家都豁了出去,鱼死网破,不得不杀。
蒋文禄说,局面失控,已非他能控制。
晁嘉南笑了,用长枪抵着他:「说了那么多,总该有人要付出代价。你一句不得已而为之,死的却是我们镇上的百姓,这不公平。」
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
忠勇候临死,还在追问我们,他儿子是否还活着。
我总算还算争气,卯足了力气问他:「我青石镇的百姓可还活着?」
他睁着眼睛,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