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仔细打量:卫子夫是回公主,卫子夫是奴婢的姐姐。
那就是卫青了,你们一家都生得不错。
平阳不甚在意地随口肯定,殊不知这在卫青心里坠出多少涟漪。
有姓有名,才方便称呼。
说罢,平阳微微抬首示意另一个方向:带本宫去那边走走。
诺。
卫青起身拽过缰绳,牵着黑马缓步走在野地,两人刚刚策马,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城外。
三月正是播种的季节,平阳望去远处不断劳作的农民,思绪飘忽。
民间婚嫁是否讲究门当户对回公主,奴婢不知。
闻言,平阳也是笑了一下自己:也是,你才多大,哪里懂得了这些。
那你觉得,本宫与平阳侯如何恕你无罪。
公主与侯爷很是登对。
卫青不带一丝谄媚。
平阳却露出苦笑,这一刻好像不再是大汉高高在上的公主,只是一个伤心的女儿家:宫廷皇家,婚事亦不由我。
她曾经想象过自己会嫁给一个怎样的人才,他或通政务,或晓军事,总该是个能人,但曹时的平平无奇总是带她回到略微骨感的现实,初代平阳侯曹参的勇武谋略仿佛并没有得到传承,于是她不再求曹时做出一番更大的伟业,只求二人相敬如宾,聊此余生。
这是平阳允许自己的唯一妥协。
或许先帝与太后,是真的觉得别人配不上公主。
许是不忍公主难过,卫青尝试着安慰。
平阳下垂的视线正好扫到他的侧颜,只见他很是认真,甚至有些单纯,她突然有些好笑地问他:难道本公主自己找的郎君就不会优秀了不,不是!他到底年纪尚小,听见公主半真半假的逗弄就有些慌了神,忘了礼仪支吾半天,又把脸憋得越来越红。
瞧他这幅样子,平阳侧过头抵住唇角,卫青也在她的轻笑声中慢慢冷静。
奴婢——平阳摇头,示意他不必请罪。
这次她再看向远处,合眼沐浴着草长莺飞的三月暖风,温和阳光。
以后,你就来本宫身边做个骑奴吧。
……诺。
——傍晚。
卫青雀跃着步子往二姐的住所走去。
月前,卫少儿生了个男孩儿,虽是早产,但也没差太久,卫青和长兄抱着去医馆看了一番,也是说没有大碍。
此时民间取名多有祛疾消灾,平安顺遂之意,卫少儿便也给他取了个类似的名字:去病,至于姓什么却始终没有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