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伯伊说,“他们已经开始打扫了。”
巴特手脚很利落,只这么一会儿,已经把牢房里地面上那些脏兮兮,看不出颜色的茅草给扫出去了。
巴尔则是跪在地上擦拭地面,争取将地面擦得干干净净。
“我去帮忙。”
阿曼特闻言立刻站起身,匆匆走到巴尔身边,从水盆里捞出一块巾子跟着一起擦。
狱卒十分为难地抓了抓后脑勺:“可,可是……”
他想了想看向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拉塔巴说:“那要不给你换吧。”
拉塔巴耸耸肩,满是络腮胡的脸上露出一个略带遗憾的笑容,不太明显,但从他的语气还是能听出来:“很抱歉,我已经住习惯了。”
他在这牢房住了六年,没道理别人来了,他就要为别人挪窝的道理,更何况,现在还有人帮忙打扫卫生,那就更不能走了。
眼看他也说不通,狱卒急得抓耳挠腮,这要是被王后知道了,那还不得找他们这些人的麻烦。
牢房里火光明亮,整个空间一览无余。
发霉发臭的东西全都搬了出去,地面擦了两遍,阿曼特还觉得不够,要求大家再擦两遍。
“大人,您先将就坐这个椅子吧。”
阿曼特又转了过来,把带进来的椅子搬过来给伯伊坐。
陛下早就料想到阿伊大人必然嫌弃地牢,所以交代他搬个椅子进去。
带人进来那会儿狱卒就看到这三人扛着个椅子,但没多想,现下却是忍不住多看两眼。
椅子上铺着洁白的羊毛软垫,本就是贵人才能用的东西,放在死囚的牢房里,怎么看都叫人新奇。
伯伊嗯了一声,走过去坐下。
也幸亏他来的时候穿着斗篷,刚刚站得累了,便用斗篷垫着坐,不然还真是在牢里罚站了。
“大人,您看……”狱卒收回视线,不自在地搓搓手,想要再次和这位大祭司商量一下换牢房的事情。
伯伊对着他笑了笑:“你不说,我们也不说,王后怎么会知道呢?”
稍顿,他又说:“更何况,我不过是将死之人,让我在这里多住一两天又何妨,终归我是出不去说闲话的。”
关押在这里的人,用不了几天就会押往刑场,确实是活不了几天。
当然,除了这牢房里的那个老油子,好几年了,终判还没下来。
所有的犯人根据违反的律法关押在相应的楼层牢房里,越往下罪越重,最下层便是死刑犯,由大祭司赫姆恩批发终判,上三层一年一判,最下层一月一判。
狱卒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谈论生死这般坦然,正犹豫间,就看到刚刚那个小随侍走到他身边,揽住他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这位好大哥,就不能通融通融吗?”
垂着的手心被塞进了什么东西,狱卒愣了下,是个小布袋子,他拆开上面的线,借着火光去看,一小袋子的金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