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进食者似乎并未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到底有多煽情,神色间不带丝毫暧昧,反而透着股对食物的本能喜爱,那种近乎纯真的模样,刺激得龙隐喉咙发紧,忍不住抬手摸向他的后颈。
被打扰到进食的凤清韵蹙了蹙眉,吞下嘴中的鲜血后不满地抬眸看向他。
那个自下而上的角度实在不像吞血,反而更像是在吞别的什么东西。
龙隐见状喉结微动,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想按着这人的后脑好好教教他在自己面前露出这幅表情到底会是什么下场。
然而幻境的目的就是让人沉沦其中,忘却本心。
龙隐硬生生咬住牙关,用了半晌时间才好不容易把持住,而后终于问出了萦绕在心头地问题:“……凤宫主这是把本座关在哪了?”
周围白茫茫一片,能看到的只有无穷无尽的蔷薇花,以及跪坐在他身前的凤清韵。
凤清韵不答,抬手理了一下鬓边的碎发,低头又舔了一口他人鱼线上的鲜血,只把人舔得呼吸发直后,才垂着眸子以一副轻描淡写地姿态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龙隐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却抬眸神色晦暗地看向身上人,紧跟着便眯眼抛出了一个无比炸裂的疑问:“你是不喜欢这里,还是不喜欢我?”
给龙隐十个脑袋他也想不出自己会有一天被凤清韵逼问这种问题,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
“凤宫主这话问的可真让本座伤心啊。”
他抬手将人拥到怀中,低头想去吻凤清韵的嘴唇,却被蔷薇一下子挡在了面上,只能抵着花瓣轻声道,“本座对宫主之心,还不够天地可鉴吗?”
凤清韵闻言抬手轻轻抚摸住他的脸颊,那动作不像是爱抚,反而更像是威胁:“那你问这是哪做什么?想离开这里?”
有些道理跟地魂主导之下的凤清韵是讲不通的,地魂主打一个随心所欲,几乎不可能为外物所动。
原本主要顺着他的话多哄几句,一切说不定也就迎刃而解了。
然而龙隐也是犯欠,越是软的他越不愿意欺负,越是硬得一点就炸,他反而越想点一下试试:“本座若当真要走呢,凤宫主打算如何?”
“当真把我抽筋拔骨,吞吃入腹吗?”
凤清韵闻言呼吸一滞,垂着眸子半晌没有说话。
龙隐犯完欠见状心下一跳,几乎是立刻就后悔了。
他当即抱着人哄道:“逗你呢,凤宫主就是把本座关到天荒地老,本座也心甘情愿。”
他说话时肩膀甚至还在往外渗血,看起来颇有些为了哄老婆不要命的架势。
“你果然要走。”
然而凤清韵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靠在他怀里自顾自地轻声道,“……现在不是你养育我,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时候了。”
都道是最难消受美人恩,龙隐正沉浸在这甜蜜的苦恼中无法自拔时,闻言却一下子一顿,当即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什么?”
凤清韵不答,藤蔓攀上龙隐的脖子,他拽着藤蔓强迫龙隐抬起头,就那么近在咫尺地小声质问道:“既是说好了要等我发芽,为什么又把我扔给别人?”
他轻轻摸着龙隐的喉结呢喃道:“可真是好无私的天道啊。”
换做往日,面对他如此模样,龙隐只会觉得刺激又兴奋,然而眼下他的大脑却几乎要炸了:“不是,麻烦凤宫主说清楚……什么养育你?”
“……你连这些都不记得了。”
凤清韵垂眸,眸底的情绪异常浓烈,紧跟着得出了一个让龙隐瞠目结舌的结论——“你果然是不想要我了,所以才把我扔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