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苍抿唇不语,须臾,他沉沉出声道:“若你非要一个交代,本座给你。”
然而巽风万万想不到,他兄尊口中的交代竟是承受噬骨霜盐钉之刑。
……
月尊的寝宫已乱成一团,整个寂月宫的医官都在里面,连巫医都来了。
他们的尊上受了噬骨霜盐钉之刑,快到午夜了,霜盐钉会化作利刃在受刑者的体内穿梭,令受刑者生不如死。
无人能治,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无法缓解噬骨霜盐钉所带来的痛楚。
巽风已经后悔了,在寝殿外急的团团转,想进去又怕自己给医官们添乱。
突然,少女推开守卫闯了进来。
“你来做什么!”巽风一看她就来气,“觞阙,不是让你看住她,不准她离开宫门半步吗!”
觞阙为难地绞着手,他倒是想拦住少女,可她一听尊上出事跑得比兔子还快,又不敢对她动手,便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过来。
“他怎么样了?”少女跑得满头大汗,欲进入寝殿但被拦下,便只能在殿门口焦急地张望。
巽风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往后一拉,咬牙切齿道:“都怪你!若不是你这个妖女,兄尊怎会失去……赤地女子的元神怎会带不回来!”
“带不回就带不回!你是他亲弟弟,怎么能让他受噬骨霜盐钉这种酷刑!”
少女的声音比巽风更大,她人虽娇小,生起气来力气却不小,一把挣脱他不说,还反手重重推他一把。
毫无防备的巽风趔趄一下,要不是觞阙在后边接着,他差点被推摔倒。
巽风气坏了,一个箭步冲到少女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害兄尊失去业火,害我苍盐海子民即将面临毫无胜算的大战,你哪来的脸面指责本殿下!”
少女眼角有泪滑落,不过这眼泪与害怕无关,与委屈无关,全是心疼,心疼寝殿内受了酷刑的心上人。
她面不改色地与巽风对视,“修炼业火会变成无情冷血的怪物,你兄尊不想做怪物,业火没了便没了,至于苍盐海的子民,就算没有业火,我们也有法子保护他们。”
巽风听了想笑,“呵!只有你为兄尊着想,只有你对兄尊好,你和兄尊两情相悦不离不弃是吧?我巽风是恶人,我棒打鸳鸯拆散你和兄尊,”说着说着,他猛地逼近她,脸上的肌肉抖动着,磨着牙道:“在你和兄尊恩爱缠绵时,可知我月族中又有多少人在苦苦等待丈夫和爱人归来,日哭夜哭,忘川的河水中有一半是她们的眼泪!!!”
“……”
一滴泪从少女眼中滚落,她的神色依旧平静。
“我知道。”
少女低低出声,下一瞬竟对着巽风笑了。
就在巽风惊讶之际,下巴处挂着泪珠的少女笑道:“十万将士会回来的,水云天的大军也伤害不了苍盐海的子民。”
巽风往后退开,一脸疑惑地瞪着她。
这个女人不会是被他训斥的疯魔了吧,满口胡言乱语。
丝箩没有疯,她抬手擦去下巴处的泪珠,面上的笑容不变,片刻后转身进入寝殿。
她喜欢的人正在受苦,她要进去陪着他。
她没有骗巽风,十万将士会回来的,苍盐海的子民也不会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