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又黯淡的颜色,仿若瞧不见半枚星子的天幕。太沉重了,又太诡异了。
她怕了。
手指瑟缩回来,荆微骊战战兢兢地行礼:“请王爷恕罪,小女想起家中还有事,要先走一步。”
樊封沉着一张脸,小指微动,但还是没有出现更进一步的动作。
他冷笑:“也好,你早些回家去罢。”
丝丝缕缕的情绪渗透进少女的五脏六腑,这种被人死死攥住的窒息感让她险些腿软,她不敢抬头去看,更不敢猜。
这种如履薄冰的感觉,像极了在灵阑寺那日。
长剑入喉,红莲遍地的一幕犹在眼前,她咬紧了下唇,生怕自己再不小心露出痛苦的表情,到时只会惹得他更不愉悦。
她想活着。
望着那道因双腿无力险些把自己绊倒的背影,樊封闭眼,压住心火:“行了出来吧。”
耳边传来两声轻而淡的笑,霍平芜连走路姿势都透着两分吊儿郎当:“哎呀呀,我方才是瞅见北越王殿下将娇滴滴的小姑娘吓跑了吗?真是可怜,别是哭了。”
面无表情地斜他一眼,他直截了当:“吃惯了粗茶淡饭的人,自然容易被山珍海味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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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珍重的人都走了,樊封自然没有在马场多待。
纵然在马场遇着荆微骊是个意外,可他是打心底里想跟她多待会儿,起初还想着,实在不行就用一些粗暴但有效的方法,将她留在身边再从长计议。
可当他低头看见那对媚不自知的眼时,心里滋生出来的邪念顿时烟消云散。
他不要做赏花的游人,要真正拥有这棵桃树才好。
“过几日就是采薇的冥诞了,你可记得抽出时间去烧纸钱。”
回去的路上,霍平芜拍了下他肩膀。
樊封驻足一瞬,口气有些许波动:“知道。”
当年那场意外来得太快,他们还没想好未来,就戛然而止没了未来。
自从跟采薇初见起,好像一切都开始失控。
起初,那位富有野心的小公主把他推进池水中又把他救上来,以“救命恩人”自居,诓骗了他整整三载。
那时候,她问他想不想尝尝权力的滋味,想不想让那些欺负过他的人都付出代价。
——他点头了。